“建安,这屠宰场我来包。”吴磨贵抢先吼道。
“凭啥子你来?我家劳力也多,我包。”张福德不甘示弱。
王建安摆摆手,压下嘈杂:“别慌,杀猪卖肉,是个技术活,不是光有力气就行的,你们会杀猪吗?”
说着王建安看向张华安:“华安舅舅,华强舅舅喃?今天咋没来?”
蹲着的张华安抬起头,朝院坝外努努嘴:“在坝子外头蹲着呢。”
月光下,一个比张华安更壮实些的黑脸汉子蹲在阴影里,正是张华强。
他是李家沟乃至附近几个村都有名的杀猪匠。
王建安走过去,蹲在张华强旁边,递了根烟过去:“华强舅舅,咋个不进去?”
张华强没接烟,闷声道:“建安,你的主意好,我晓得。但我……我不想包。”
王建安:“为啥子?”
张华强叹了口气:“杀生造孽啊!我杀了半辈子猪,刀下的畜牲没得一千也有八百。
年轻时候不觉得,这两年心里头越来越不对劲。
梦里头都是猪叫,造孽啊!
再包下来天天杀,我怕折寿。”
他这话一出,院坝里刚才还争抢的吴磨贵几个都哑火了。
杀猪匠自己都怕造孽,这活还咋干?
王建安沉默了一下,他也理解张华强的想法。
思考了一下,王建安小声的对张华强说道:“华强舅舅,又不是非得你去杀猪,你可以请人杀嘛,到时候你就当个老板,偶尔技术指导下就行了。
而且二天规模大了,还可以引入机器来杀猪,到时候更用不到你动手了。”
随后王建安又给他说了乡上的规定,承包屠宰场的要求之一就是承包人得会杀猪,那些干部们还是不想让这个屠宰场发挥它的作用。
张华强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答应了。
随后又讨论了一阵,最终由张华强,吴磨贵和张福德三人一起承包屠宰场。
三人一人交30%的管理费,另外10%由合作社出资。
因为涉及到检疫证明的问题,屠宰厂原则上是只能由队级单位承包的。
所以打算由李家沟合作社承包,然后再转包给张华强三人。
最后还签订协议:
未来屠宰厂如果改制,需要重新分配股份,张华强三人享有优先权,并且可拥有股份上限更高。
合作社养出的猪,优先供应屠宰场,价格不低于当时市场均价。
年底分红,合作社部分纳入合作社基金,不分给社员。
……
一直商议到九点半,众人因为要回去喂猪不得不离去。
第二天上午大家继续聚集在王建安家里商议细节,王建安也把昨晚的提议整理了出来。
最终大家达成了一致,签字画押。
接下来就是去乡里“竞标”了,毕竟看中这个猪肉生意的不止李家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