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黑龙沟还笼罩在一片晨雾之中。
山寨里的大部分土匪，还在宿醉中呼呼大睡。
寨墙上的几个哨兵，也抱着枪，靠着墙壁打着瞌睡，丝毫没有察觉到，一张死亡的大网，已经悄然笼罩了他们。
在距离黑龙沟不到两公里的一处隐蔽山坳里，林毅拿着望远镜，利用战场观察静静地查看敌情。
他的身边，是第一支队的临时指挥所，一部电话机已经架设好，通讯兵正在紧张地调试着线路，这些好东西都是上次缴获的，正好方便林毅指挥各个营作战。
侦察连连长包力浑身沾满了露水和泥土，像刚从地里钻出来的土拨鼠，出现在林毅的指挥部。
“报告支队长！都摸清楚了！”包力语气里满是兴奋，“黑龙沟一共四个哨塔，两个明哨，两个暗哨。寨墙高三米，石头混着泥土垒的，看着结实，其实不经打。匪首黑心狼和他那十几个心腹，都住在寨子最中间的聚义厅里。那两挺捷克式机枪，一挺架在寨门口的炮楼上，另一挺在聚义厅的房顶。”
刘猴子补充道，“他们换岗的时间是卯时，也就是天刚亮的时候。现在这个点，是他们最松懈的时候。我们的人，已经摸掉了外围的两个暗哨，在寨子后面准备好了，随时可以接应大部队。”
“干得好！”林毅赞许地点了点头。
这些火力以及人员分布在林毅的技能观察中大致一样。
他放下望远镜，看了一眼手表，时间差不多了。
他拿起电话的听筒，沉声下令，“我是林毅！传我命令！炮兵营，准备开火！目标，黑龙沟正门岗楼！三发急速射！”
“是！炮兵营准备！”
在另一处山坡上，陈大年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他亲自趴在九二式步兵炮的瞄准镜后面，一遍又一遍地校对着射击诸元。
听到命令，他兴奋地吼道，“都给老子精神点！咱们炮兵营露脸的时候到了！让其他部队的同志们都看看，咱们的炮弹是怎么说话的！”
“目标，正前方，敌军炮楼！装弹！”
炮手们熟练地将一枚70毫米口径的榴弹推进炮膛。
“开炮！”
“轰！”
一声巨响，划破了清晨的宁静。大地都仿佛震动了一下。
在主攻阵地上，王大壮一营的战士们，全都趴在掩体后面。
许多新兵蛋子，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响亮的炮声，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枪都扔了。
一个新兵紧张地问身边的老兵班长，“班……班长，这……这是啥动静？”
老兵班长一脸的骄傲和自豪，吐了口唾沫，骂道，“啥动静？这是咱们自己的炮！给咱们助威的！都给老子把眼睛瞪大了，好好看着！”
话音未落，天空中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
“咻——”
所有人都下意识地抬起头，只见一个黑点，拖着一道淡淡的烟迹，像流星一样砸向了远处的黑龙沟。
下一秒。
“轰隆！”
黑龙沟门口那个用石头和木头搭建的炮楼，瞬间被一团火光吞噬。
碎石和木屑冲天而起，那挺耀武扬威的捷克式机枪，连同上面的土匪，直接被炸飞了出去。
还没等趴在地上的八路军战士们反应过来，又是两声呼啸。
“轰！”
“轰！”
又是两发炮弹，精准地砸在了炮楼的根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