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毅那如同惊雷般的声音，在小小的指挥部里回响，震得每一个人耳朵都嗡嗡作响。
“跳出包围圈，去他们的心脏里，搅他个天翻地覆！”
“我们，是插在他们胸口的一把尖刀！”
这几句话，像是一颗颗烧红的烙铁，狠狠地烙在了王大壮、王虎、刘猴子等一众干部的骨子里。
刚刚因为巨大危机而带来的迷茫和绝望，瞬间被一股更加炽热、更加疯狂的战意所取代！
对啊！躲什么？
他们八路军第一支队，什么时候成了只会东躲西藏的兔子了？
以前装备差，没打过什么大胜仗，躲着打游击，那是没办法。
可现在不一样了！
看看咱们的家底！一千多条步枪，几十挺轻重机枪，二十多具掷弹筒和迫击炮，还有四门步兵炮！连他娘的鬼子战车炮都给拆回来了！
这火力，比他娘的正规军主力团都阔气！
有这么好的家伙什，还怕个球！
“支队长！您下命令吧！你说打哪，我王大壮就打哪！”王大壮第一个站了起来，他那张黑脸膛因为激动而涨得通红，拳头捏得咯咯作响，“不就是陵川、阳城吗？俺早就看那帮狗日的龟缩在城里不顺眼了！干他娘的！”
“对！干他娘的！”刘猴子也跳了起来，他虽然个子小，但嗓门一点不小，“咱们去掏他们的老窝！让他们也尝尝家被偷了的滋味！”
“支队长，下命令吧！”
“我们都听您的！”
指挥部里，群情激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毅身上，那眼神里，是百分之百的信任和狂热。
看着手下这帮嗷嗷叫的战将，林毅欣慰地点了点头。
他要的就是这股气！一支部队，可以装备差，可以人少，但绝对不能没了心气！
心气一没，那就是一盘散沙，一戳就破。
只要心气还在，哪怕只剩下一个人，一把枪，那也是一支打不垮的军队！
“都坐下！”林毅抬手向下压了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
他虽然话说得豪迈，但心里却清楚得很。
跳出外线，到敌后去作战，这话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是九死一生。
他们这支部队，规模已经超过千人，再加上大量的物资和装备，目标太大。
一旦被鬼子的大部队咬住，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每一步，都必须算计到极致。
“想去敌人的心脏里闹腾，不是光凭一腔热血就行的。”林毅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我们现在，有两件最重要的事情要做。”
“第一，立刻将我们这次‘清源’行动的全部战报，包括缴获清单、伤亡报告，以及我们对黑风堂和陵川日军勾结的审讯结果，还有最重要的——我们全歼了日军一支战车增援部队的详细经过，全部整理成文，通过电台，立刻上报旅部！”
林毅的目光转向了角落里一个有些局促不安的年轻战士。那是旅部刚刚派来的电报员，小李。
“小李同志，”林毅的声音缓和了一些，“这次要辛苦你了。电报的内容会很长，而且是最高等级的绝密。你必须以最快的速度，一字不差地发回旅部！”
“是！保证完成任务！”小李挺直了胸膛，大声回答。他也被刚才的气氛感染得热血沸腾。
“第二件事，”林毅的目光再次扫过众人，“从现在开始，全军进入最高战备状态！但是，不是准备打仗，而是休整！所有人，抓紧时间吃饭、睡觉！把这几天消耗的体力，都给我补回来！”
“啊？休整？”王大壮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支队长，咱不是说要去干鬼子吗？怎么又……”
“你个夯货！”林毅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弟兄们连着打了几天仗，又急行军了三天，现在一个个都累得跟王八犊子似的，就这个状态去打仗？那是去送死！”
“都给我听好了！”林毅加重了语气，“所有营连，立刻安排警戒哨，其他人，天塌下来也得给老子睡觉！养足了精神，我们才有力气去捅鬼子的心窝子！”
“是！”众人轰然应诺。
会议结束，干部们立刻散去，安排部队休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