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必倾尽全力,先拔除我们这颗钉子,打通淮南与南阳的联系,方能回师救援樊城!
孙权周瑜,更是在旁虎视眈眈,等着坐收渔利!一个月…变数太大,我军恐难支撑!”
他深吸一口气,下了定论:“末将以为,只需再撑半个月!
半个月内,只要我军钉在此地,牢牢吸引住曹军主力,甚至能牵制部分江东军力不敢妄动,便能为关将军攻克樊城争取到最关键的时间窗口!
半个月后,无论樊城是否攻克,我军必须寻机突围!否则…必成瓮中之鳖!”
张飞盯着辛弃疾,看着他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决断。
半晌,他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好!就依幼安!半个月!
这半个月,俺老张就是块石头,也要砸碎他几颗门牙!传令下去,斥候再增一倍!
粮道巡逻,再加两队精骑!日夜不停!给老子盯死了!”
六安的气氛骤然变得更加紧张。辛弃疾的判断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加固城防的进度加快,壕沟挖得更深更宽,拒马鹿角布满泥泞的沼泽边缘。
斥候如同离巢的蜂群,不顾疲惫地向更远的范围渗透,
张飞更是亲自带兵,沿着那条蜿蜒在泥沼与河网间的粮道,进行了一次又一次的强力巡视,杀气腾腾,所过之处,鸟兽绝迹。
张飞与辛弃疾二人,本以为自己足够谨慎,即便遇到张辽突袭,也能够坚守数月。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
一场毫无征兆的暴雨,如同天河倒灌,席卷了江淮大地。豆大的雨点砸在泥地上,瞬间腾起一片白茫茫的水汽。
淮南之地,本就是雨水充沛,河流遍布之地。
此时河流暴涨,低洼处顷刻间化为泽国,道路泥泞不堪,车马难行。
斥候的视野被雨幕阻隔,传递消息变得异常艰难。
整个庐江地区,陷入一片混沌的雨幕之中。
庐江,东吴营寨。
程普与董袭站在营帐门口,望着外面倾盆而下的暴雨,脸上非但没有忧色,反而露出一丝计谋得逞的狞笑。
“天助我也!”程普抚掌大笑,雨水顺着他的盔缨流下,“如此大雨,正是用兵之时!都督早已料定此节,传令我等务必把握天时!”
他目光锐利地扫向西南六安方向,仿佛能穿透雨幕,“都督严令,绝不能让张飞有机会南窜江夏!
前日已命可靠人手冒雨掘开了上游几处堤口,此刻雨水暴涨,张飞南归之路怕是已成一片汪洋!”
董袭眼中凶光闪烁:“都督妙计!张辽那厮,此刻必也因大雨而松懈!我军突袭,正好嫁祸给那张屠夫!”
“不错!”程普压低声音,“传令!点三千步卒!皆着缴获的荆州军衣甲!
趁此雨夜,突袭张辽在舒城外围的前哨营寨!记住,只杀曹军,不留活口!
放火焚营后,立刻撤退,将几件‘不小心’遗落的荆州军号牌和残破旗帜留在现场!
董袭抱拳领命,但随即又问:“那末将袭营之后,是直接回营还是...?”
程普眼中精光一闪,沉声道:
“袭营得手后,你率主力速归此地。
同时,分出一千精锐,由潘璋、马忠统领,冒雨兼程赶往皖县!务必在明日午时前与吕蒙将军汇合!
吕将军麾下水师精锐,正屯于皖口,他们才是截断江夏援兵、彻底困死张飞的关键!
另外,传信与主公,说我部谨遵都督之命,行驱虎吞狼之计!”
“末将领命!”董袭脸上满是残忍的兴奋,立刻转身冲入雨中点兵。
三千死士很快集结完毕,借着滂沱大雨的掩护,直扑曹军前哨。
营中另一队兵马也悄然整备,准备向皖县方向开拔。
是夜,在大雨的掩护之下,突如其来的猛烈袭击爆发!
喊杀声、兵刃撞击声被隆隆的雷声和哗哗的雨声掩盖了大半。
曹军哨兵猝不及防,仓促应战。
来袭者悍不畏死,攻势凌厉,且穿着荆州军的衣甲,使用的也是汉军制式兵器。
混乱中,营寨火光冲天而起,又被大雨迅速浇灭,留下滚滚浓烟和满地狼藉的尸体。
袭击者来得快,去得也快,只在狼藉的战场上,留下了几块染血的“荆州”号牌和半面被踩进泥里的“张”字残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