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后，工作人员看林玄的眼神，活像在看一个刚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疯子。
“只是了解一下。”
林玄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走，没再多看一眼那张挂着统领级任务的光幕。
“靠！吓死爹了！”莫凡拍着胸口追上来，“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真要单刷禁区呢！”
林玄没答话。
他脑子里盘旋的，是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个任务，他必然会去。但不是现在。
一个能自行凝聚“王”之意志的妖魔，是天赐的“敕封”目标。但传国玉玺为何会对它产生那种奇特的感应？
那感觉，不是面对黑教廷时的厌恶，也不是吸收人心时的舒适。
而是一个真正的帝王，在审视一个刚刚占山为王、自立旗号的草头王。
这背后，一定藏着更深的秘密。
“去图书馆。”林玄脚步一转，方向明确。
“啊？又去图书馆？不去修炼室吗？萧院长都发话了，现在肯定有位置！”莫凡满头问号，完全跟不上林玄的节奏。
林玄没解释。
明珠学府图书馆，与其说是楼，不如说是一座知识堡垒。
他无视了金碧辉煌、人来人往的主厅，径直走向最深处，那个几乎无人问津的区域——历史与考古区。
书架上落着灰，空气里都是旧纸张的味道。
莫凡跟在后面，小声嘀咕：“林玄，你到底找什么？几千年前的老古董，能有什么用？”
林玄依旧沉默。
他伸出手，指尖在一排排厚重的书脊上滑过。
识海中的玉玺，毫无动静。
他又换到“神话与传说”区。这里的书，记载的都是些女娲补天、夸父追日之类的荒诞故事，被法师们当成古人的幻想。
当林玄的手指，触碰到一本名为《上古王策·九州卷》的古籍时。
嗡——
识海中的玉T玺，终于传来一阵剧烈的颤动。
是共鸣！源自根源，跨越万古的共鸣！
就是它。
林玄抽出书，走到阅览桌前。
书页泛黄，文字古奥，但他恰好认识。他快速翻阅，书里记载的是魔法文明崛起前，这片土地上最后一个统一王朝的建立者——始皇帝，嬴政。
后世的魔法史学家，称他为——古老王。
书中描述，古老王扫平六国，焚书坑儒，筑万里长城。都是公开的历史。
但玉玺的嗡鸣，却在他读到“筑长城以拒妖魔，炼兵俑以镇皇陵”时，达到了顶点！
林玄闭上眼。
【洞察天机】！
眼前的世界瞬间重构。
书页上平平无奇的古文字，化作无意义的符号。而在字迹的缝隙间，一排排散发着淡金色光芒的、被彻底尘封的秘密，灼烧着他的意识！
【……长城非墙，乃人族气运之锁！以九州山河为阵，亿万民心为引，锁住国运，隔绝妖魔窥探……】
【……焚书非愚！所焚者，乃上古遗留之邪神图腾！坑儒非暴！所坑者，乃欲引妖魔入关之巫祝术士……】
林玄的呼吸停滞了。
这才是真相！
他继续“看”下去。
【……亡灵之国，心腹大患。帝王以无上神威，于国都之下，建‘煞渊’，实为镇魔之狱！以自身龙气化‘不灭帝魂’，永世镇守……】
古老王，那个被描绘成暴君的帝王，竟是人类文明的守护者！
最后一段金色文字，如烙印般刻入林玄的灵魂。
【……镇国神器，乃人道之凭证，可敕封鬼神。帝王崩，神器随之沉寂于煞渊核心，与帝魂同在，待后世……】
镇国神器……敕封鬼神……
这一切，都与他的传国玉玺，一一对应！
而那个镇压亡灵的煞渊，那座古老王的都城……
林玄猛地睁眼，翻到书后附带的疆域地图，手指落在了那个帝国的首都上。
古都，长安。
正是后世那座，爆发史上最大亡灵天灾的……古都！
“林玄？你怎么了？”莫凡的声音将他从万古的震撼中拉回，“你看什么呢，脸怎么白得跟纸一样？”
林玄缓缓合上书，将其放回原位。
他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之前是冷静，现在就是深不见底的平静。
玉玺的力量，源于“人道”。守护、秩序、统御，才是它的根基。这盘棋，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而他，就是唯一的执棋者。
“走，去修炼室。”林玄转身，脚步沉稳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