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的指尖在宁天手背上轻轻顿了顿，像触碰易碎的琉璃。他忽然想起王秋儿献祭时，那抹金毛狮虎的身影在魂环光芒中消散前，最后看他的眼神——也是这样，担忧里裹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仿佛在说“你得好好活着”。
“以前也有个人，总这样拦着我。”他声音轻得像晨雾，灵眸里的蓝光晕开一层水汽，“她比你凶多了，会直接把我往回拽，说‘霍雨浩你敢死试试’。”
宁天的手指动了动，没抽回，只是轻声问：“是……很重要的人吗？”
“嗯。”霍雨浩点头，指尖的温度又暖了些，“重要到……把生的机会留给我。”他没细说献祭的事，那些太沉的回忆，像极北冰原的积雪，而且还没发生，埋在心底就好，“所以后来我学会了，冒险前先算好所有退路，绝不辜负别人的担心。”
他抬眼看向宁天，灵眸亮得像融了星光：“所以，我不会冒险。”
宁天看着他眼底的光，那光里没有丝毫冲动，只有沉淀后的笃定，像极北冰原下冻得结实的冰层，稳得让人安心。她的手指终于彻底松开，腕间的琉璃珠串滑落回腕骨，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像是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些。
“好。”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点未散的沙哑，“但我有条件。”
霍雨浩笑了，灵眸里的蓝光柔和下来：“你说。”
“我会喊强者守着你，你有事一定要及时出声喊。”宁天伸出一根手指，语气认真。
她顿了顿，又伸出第二根手指：“我会安排宗门送净神石过来，净神石没到你不许尝试。”
最后，她霍雨浩，眼神中满是执拗：“这把刀送来后，先让光明系魂师用净化魂技处理三天，把表层的怨灵气息压到最低——你不能碰未经处理的刀身。”
三条条件，条条都是护着他的周全。霍雨浩听得心里暖融融的，像被晨光晒透的冰面，渐渐化出温柔的水痕。“都依你。”
宁天的嘴角弯了弯，之前的凝重散了大半，看向霍雨浩的眼底也多了分信任：“那我现在就安排人将刻刀送过来。”
“去吧。”霍雨浩挥了挥手里的炭笔，“我先把琉璃环的最后几道纹路画完，等刀来了就能开工。”
宁天走出宿舍楼，嘴角的笑容几乎都要压不住，巫风在旁边满头雾水：“少主，你怎么突然这么开心啊？霍雨浩做的魂导器再好应该也比不上宗门花大价钱买的吧？”
宁天没有回应，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霍雨浩宿舍的位置。
今天最大的收获，不是什么魂导器，而是自己跟霍雨浩的关系更近了一点，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