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皮帐篷内的空气静得能听见兽毛垫子的细微摩擦声。
大祭司将兽骨杯轻轻放在膝头，杯沿沾着的浆果酒液顺着杯壁滑落，在垫子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他垂眸望着掌心的骨杖，杖身刻满的祭祀纹路在晨光下泛着淡银微光，与眉心的符文遥相呼应，声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
“此功法有着上古遗风，更确切的说，它就是依据上古时期的修炼法门创立的。”
陆尧指尖摩挲着膝盖上的白袍褶皱，面上平静无波，心中却有着恍然之感。
从他选择《大梵玄奥诀》开始修炼的第一天开始，他就渐渐察觉这功法有点非同一般。
体术双修功法，在九洲本就罕有，况且其修炼难度又极为苛刻，绝不是光靠天赋与时间就能弥补的。
否则九洲的那些世族大宗早已纳为己用，靠着资源堆砌，总有天赋超绝之辈能脱颖而出。
显然这条路走不通.....
这也是他选择大梵玄奥诀的原因之一，没有人走的路才有可能，让他走出属于自己的路！
还有个重要原因，白云镇已逝的恩师，让他要坚定他的选择，曰：平凡圣者，唯厚积薄发。
当他蔺洲拿到大梵玄奥诀第二卷后，从玄甲人处习得炼体“意境”后，发现“意境”竟然完美匹配大梵玄奥诀奥义。
陆尧甚至有着感觉，“意境”就是大梵玄奥诀的一部分，有了意境，大梵玄奥诀的炼体才是完美的。
还有修炼中与天地道法的共鸣桎梏......这些细节早让他隐隐觉得，这功法的根源或许远超九洲现有的修炼体系。
他抬眸看向大祭司，语气平稳得像是在探讨寻常修炼心得：“上古法门？不知大祭司从何处断定，它源自上古？”
大祭司忽然转头，眉心的银色符文骤然亮了几分，光纹顺着额角蔓延至鬓边，像是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北渊部落本就是上古遗留，此功法奥义我一看便知，大梵玄奥诀，并不完整。”
“我知道，目前只掌握前两卷，第三卷至今下落不明。”陆尧淡淡补充，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膝头透出一抹激动。
他自然知道大梵玄奥诀还缺失第三卷，但他更在意的是，大祭司口中的“残卷”，恐怕并非仅指卷数不全。
果然，大祭司轻轻摇头，骨杖在兽毛垫子上点了点，杖尖的兽牙符文闪过一道锐光：“不。我是说，就算三卷凑齐，它也是残卷。”
“缺了，最重要的‘上古修炼法门’！”
陆尧的坐姿依旧挺拔，只是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收紧。
这一点他早有预感，突破第五境“洞天”时的异常就是最好的证明。
按功法记载，洞天境应开辟出清晰可见的“福地”，或山川河流，或星空云海，或奇异景象......
可他体内只有一片白茫茫的迷雾。
既无法调动威能，也不能自成一方天地，与天地道法共鸣。
此前他以为是记忆缺失的那部分一定发生了什么，导致出了偏差，如今听大祭司一说，才明白是功法本身缺失了关键环节。
“大祭司是从何处看出它缺了上古修炼法门？”陆尧的语气里没有丝毫惊讶，更多的是一种印证猜想的笃定。
他望着大祭司掌心的骨杖，想起大祭司刚才所说，北渊本就是上古遗留，这答案恐怕就藏在北渊的传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