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陈景安把绷带缠好,打了个结实的结。
林枫活动了一下右臂,问道:
“对了,那几个偷猎的,审讯得怎么样了?有没有交代其他同伙?”
他话音刚落,负责审讯的人员就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鄙夷:
“都审得差不多了,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这种有实质性犯罪证据的,嘴硬也没用——不过有个事,说出来你们可能也得气着。”
“怎么了?”林枫坐直了身子。
“其中两个是本地的,就住在保护区山脚下的溪头坪。”
审讯人员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不屑:
“你说气人不?他们父辈本来就是溪头坪的村民,从小在大山里长大,结果现在倒好,带着外人回来祸害大山里的动物,这不是败类是什么?连自己的根都能忘!”
林枫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作为这片的护林员,他自然去过溪头坪。
那是个靠着山林发展的村子,不少村民以前还靠进山采山货为生。
按理说该比谁都清楚大山的珍贵,没成想居然有人为了钱,干出偷猎珍稀动物的勾当。
“我能去审讯室看看么?”
他沉默了几秒,开口问道。
审讯人员点点头:
“去吧,想再问点啥也随便你,反正该挖的信息都挖得差不多了——不过你可别跟他们置气,犯不着。”
林枫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朝着审讯室的方向走去。
很快,林枫就走到了一间审讯室门口。
透过玻璃窗,能看到里头坐着的正是偷猎团伙的二把手“阳哥”。
他的真名叫王阳,在几个人里受伤最轻,此刻却缩在椅子上。
原本魁梧的身躯像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显得蔫蔫的。
林枫推开门走进来,开口道:“王阳,认识我吧?”
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王阳猛地抬头,看清来人是林枫时,他萎靡的脸上瞬间闪过一丝惊慌,随即挤出几分谄媚的笑:
“您、您不是护林员么,怎么来了?”
这谄媚的语气,让林枫忍不住觉得好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讽刺:
“在林子里拿枪指着我、喊着要‘做掉我’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我是护林员?”
王阳脸上的横肉抽了抽,讪讪地低下头,搓着手辩解:
“我那是被钱迷了心窍,一时昏了头才犯糊涂!现在我已经彻底醒悟了,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也愿意接受法律的制裁——”
“您要是有啥想问的,尽管问,我一定知无不言!能戴罪立功的地方,我绝不含糊!”
他说得急切,眼神里满是“想争取宽大处理”的渴望。
林枫对此并不意外。
很多在外头看着“硬气”的亡命之徒,一旦被关进审讯室,意识到自己再无退路,反而会变得格外顺从,只想靠“坦白”换取一线生机。
但林枫没打算问那些关于团伙、枪支来源的细节。
那些自有别的部门去深挖,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我听说,你和你们头目张猛,都是溪头坪的?”
林枫直接切入正题,语气平静。
王阳连忙点头,像小鸡啄米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