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爷爷,我不怕危险,只要能让我爹好起来就行!”
许老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叹了一口气:
“跟我来。”
一老一少进了里屋,许老头在药柜桌角扯出一本泛黄的药书,食指抿了一下口水,不紧不慢地翻找着。
“四味主药,七叶蛇草、天南星、狼血石,前两味只有毒蛇洞穴附近有,狼血石的话,杀头狼取其骨髓,至于最后一种阳幽草,老头子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陶玉龙面露难色,连许爷爷都没有听说过,那怎么办?
他扑通一下跪在许老头面前:
“许爷爷,求您帮帮我吧,我爹不能有事。”
“我托人帮你打听打听。”许老头将他扶起,摇摇头,转身取了个袋子,将金刚藤、黄精花那些百草堂有的药都给他装了一份。
陶玉龙接过药,道了声谢:
“谢谢许爷爷!”
“你可千万别走你爹前头就行,省的到时候村里人戳老头子脊梁骨,说是老头子害的你!”
回到家,时日尚早,正巧这时陶玉龙的母亲邓桂芳带着五岁的弟弟陶玉安、妹妹陶玉皖回家吃饭。
于是陶玉龙并未着急上山,用许老头给的“快发霉的”小麦面和着榆树叶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饭。
“龙儿,这是哪来的小麦面?”邓桂芳疑惑道。
那小麦面成色一看就不便宜,又是满满一大袋,估计有三四十斤。
“许爷爷说快发霉了,让我帮他处理一下,抵消今天的抓药钱。”
邓桂芳叹了口气,眼睛一阵湿润。
“孩子,你歇着,娘来做。”她从大儿子手里接过木勺,在锅里忙活。
不经意间,她看到了陶玉龙身上的伤口,当即扔下木勺,满是心疼地将陶玉龙抱在怀里,泪水哗啦啦地淌了下来。
“都怪娘没用,是娘没有照顾好你们。”
陶玉龙强忍着泪水摇头,替母亲擦掉泪水,笑着安慰道:
“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您又没饿着我们,也没让我们冻着,要怪就怪老天不开眼,见不得咱们陶家翻身!”
陶明山病倒之前,每年除去生活开支外,还有余钱供大儿子、二儿子认字读书。
去年寒冬那会,都盘算着来年托人买几头小猪崽来养,让几个正在长身体的孩子吃好一点。
可谁知一场大病,拖垮一个家!
饭刚上桌,九岁的陶玉虎从镇上也回到了家中,刚坐下就从怀里掏出五十文钱摆在桌上。
“钱老爷不让我和大牛哥在他家干活了。”他语气听上去有些心虚。
邓桂芬虽然惊讶钱家给的钱多,但她更在意自家儿子是不是受了委屈,让人给欺负了。
“虎儿,他不让干,那咱就歇着,有娘在呢!别怕!没有人欺负娘的虎儿吧?”
陶玉虎沮丧着摇头。
“今天钱老爷家要杀狗,那狗狗很可怜,说是得了犬瘟,大牛哥也觉得狗可怜,于是我们俩就被赶出来了。”
陶玉龙知道,自己这个弟弟肯定没说实话,估计是因为这个又把人给打了,钱家才不让他继续放牛的。
弟弟陶玉虎天生力气大得吓人,虽然只有九岁,但是百十来斤的石磨他都可以一只手举起来。
有的人说他是怪物,吃得多拖累人,但更多的人都说他是天生神力,将来是要成神仙的人。
陶玉龙轻轻拍了拍弟弟的肩安慰了一番,随后说道:
“阿虎你先吃饭,狗狗在哪,我找许爷爷瞧一瞧,兴许还有救。”
“真的?”陶玉虎连忙跑到院里墙角将那只小狗抱起。
看着弟弟怀里的狗,陶玉龙狐疑,
“这真是狗?”
这狗黄皮白面,看上去有些像村里的猎犬大黄,可是仔细一看,爪子异常锋利,并且眉心有个奇怪的印记。
直觉告诉他,这应该不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