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这一张洛阳的纸有多贵吗?”
当江善问出这一句话的时候,不止是他面前的士兵,就连弹幕与各国的专家们,也都懵了。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怎么好端端的,开始讨论起洛阳的物价问题了?】
【你问我,我怎么清楚呢?】
【不知道。】
没等士兵回答,江善便已是带着惆怅的语气开了口:“是三十五贯。”
“啊?”
士兵拿着纸的手骤然颤抖起来,只觉得手头这张原本轻薄细盈的纸片变得重逾千斤起来。
那清冷微凉的纸质也变得滚烫炽热起来。
“这一张纸,居然这么贵?!”
士兵有些受宠若惊起来,他平生以来,就没有接触过这么贵重的东西。
“你知道你家里一年赚多少吗?”
江善又问道。
士兵想点头,但发现自己无论如何思索,但找不到答案,只能摇头。
“是两贯。”
江善悠然道:“你们普通家庭一年的收入都是两贯。”
“而你一年的俸禄,是60石粮食,如果换算成钱的话,大概是15贯,前提是没有被克扣的话,但按照朝廷这些官员的性格,你觉得这有可能吗?”
“每年到你手上的粮食,只有5贯。”
“所以呢?”
士兵茫然眨眼,显然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
“也就是说,如果你想要还上这份家书的贷款,至少需要不吃不喝五年才能还上。”
“啊?”
“啊什么啊?你不会以为,这份家书是不用给钱的吧?”
江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口气。
“你太天真了。”
“你真以为给你们的家书是无偿的吗?不,即使是劝降你们的家书,也仍然需要你们自己来出这个钱,不!可能还不止三十贯,以这些官员的秉性,可能还需要翻倍。”
“这就是你们所敬爱的皇上,你们所守卫的朝廷!”
江善拉着他起身,指向城头的那些官员。
面对他的指责,城头上的官员们竟无一敢直视他,而是纷纷选择了转头避让开来。
士兵不由瞪大了眼睛,茫然地抬起了头,看向城墙之上那些官员。
当他看见他们全部转过头去,不敢直视他的目光时,他不由愣住了,久久无言。
畜生,简直就是一群畜生啊!
如此腐朽的朝廷,真的……值得我守护吗?
他在心中向自己问道。
“可是……他可是皇帝啊!”
当他情不自禁地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江善就知道,稳了。
女频所施加在他身上的那名为阶级的枷锁,在这一刻消失了。
但长年等级规训所化成的阴影,仍然存在。
所以他才问出了这句话。
这一刻他并不缺乏挥刀的勇气,缺乏的是挥刀之后的后果。
那么,该自己来替他承担这份后果了。
“皇帝?皇帝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