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3年8月1日。
霍夫堡皇宫的一间会议室,长条形的会议桌上摆满了文件、地图和几杯冒着热气的咖啡与茶水,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和淡淡的茶香。
警察大臣约翰·弗朗茨·肯彭男爵手中捏着一份还带着些许褶皱的战报,他的眉头紧锁,透过金丝眼镜仔细阅读着每一个字。
“让我确认一下,4000人的部队击败了1万多人?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肯彭男爵抬起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大臣。
“是的,男爵阁下。”站在一旁弗朗茨的军事副官卡尔冷静地回应道。他手持一根细长的指挥杆,指向挂在墙上的两西西里王国地图,杆尖精准地落在西西里岛北部的一个小城——切法卢。
地图上,红色的标记清晰地标出了战斗发生的地点,周围还标注着双方的兵力部署。
“在这个叫切法卢的地方,”副官卡尔继续说道,声音平稳而有力,“我们的情报显示,两西西里王国的军队虽然人数占优,但指挥混乱,士气低落。加里波第将军部队则利用了地形优势,采取了灵活的战术,他擅长使用刺刀冲锋,最终取得了胜利。”
教育大臣海恩斯坦伯爵边摇头边说道:“费迪南多·卢恰尼(西西里岛总督)是个猪吗?二打一都打不过啊。”
首相布尔伯爵轻咳了一声,接过话题:“费迪南多?我记得他。前几年我还在那不勒斯的晚宴上与他交谈过。他是个很风趣的人,但年纪确实大了——我记得他应该已经七十多岁了。或许正是因为年纪太大,他的思维和判断力已经不太适合作战了。”
警察大臣肯彭男爵点了点头,附和道:“确实,七十岁的高龄,体力和精力都不可能像年轻人那样敏锐。战场上稍有迟疑就可能导致全盘失败。”
此时,贸易大臣格奥尔格·冯·托根堡也忍不住发表看法:“老将虽然经验丰富,但前线作战确实对体力要求很高……嗯……”他忽然停了下来,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多了。毕竟,此刻在场的人都清楚,奥地利军队中老将的比例极高,尤其是那些久经战阵、战功赫赫的老年将领们,依然在军中占据着举足轻重的位置。贸然批评老将,可能会得罪不少人。
也就是之前因为奥撒法战争和平叛不力转为二线和退役一部分,要不然还要更多。
奥地利的总参谋长海因里希·冯·赫斯男爵目前75岁了,但凭借着奥撒法战争的胜利和镇压叛乱以及拿下多瑙河战争的胜利,谁也不敢喊他退役,在军中威望甚高。
弗朗茨思索片刻,随即开口,用平和的语气化解了托根堡引发的尴尬:“老将确实经验丰富,这一点毋庸置疑。就像英国威灵顿公爵,直到晚年仍然在军中担任要职。不过,“他谨慎地选择着措辞,“对于七十岁以上的将领来说,前线指挥确实存在一些现实困难。比如需要在恶劣天气下行军,或者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地制定战略。“
大臣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
“我个人认为,”弗朗茨接着说道,“像费迪南多·卢恰尼这样年过七旬的将领,不应该再被派往前线指挥。战场上的高压环境可能会让他们的判断力受到影响。”
教育大臣海恩斯坦伯爵深以为然:“陛下所言极是。前线作战的确非常辛苦,尤其是夜间赶路、持续作战,这种强度对七十岁的老人来说太过苛刻了。”
陆军大臣德根菲尔德伯爵这时候则是开口说道:“陛下,请您放心,我们的军队关于这一方面做的很好,经过最近的改革之后,一般而言,超过七十高龄的将领没有大的战功会退役,那些仍然想要为帝国效力的将领,我们会安排他们到军事学院进行教书工作,他们的战场经验还是很丰富的。”
弗朗茨点点头,没有再说这个,军队高龄将领这个问题只能想办法到下一次战争的时候解决了,他们的忠心是绝对有保证的,但现代化战争的思路他们学的很慢,或者不太想改变自己古老的思路。
“法国那边有什么反应吗?”弗朗茨问道。
首相布尔伯爵微微欠身说道:“陛下,巴黎那边增加了在撒丁岛的军队,如果两西西里王国解决不了加里波第,他们可能会亲自出手。”
外交大臣施默林则是说道:“除非是两西西里王国的国王弗朗切斯科二世邀请法军,不然国际社会方面不会欢迎这种举动,两西西里王国也不会欢迎这种自己上门剿匪的人。”
“法国跟两西西里王国签订了联合反对关于意大利民族主义运动的声明,两国在这一块的确是紧密合作的,但是,要真让法军上岸,那估计是弗朗切斯科二世不会赞同的。他非常惧怕法国人会顺道灭了两西西里王国,撒丁王国前车之鉴让他们记忆犹新。”
停顿了片刻后,施默林继续说道:“陛下,外交部已经跟热那亚方面合作了,我们会支持他们拿到西西里岛,但我觉得这个就是极限了,很可能这个他们也拿不到。”
弗朗茨思索之后回答道:“那要看弗朗切斯科二世的想法了,两西西里王国还是有着绝对的兵力和火力优势,据我所知,热那亚没有多少大炮,如果是我的话,保护好炮兵就能轰死加里波第。”
“呃,陛下。费迪南多·卢恰尼总督也是这么想的,之后他派了舰队过来增援,运用舰炮,结果顺便轰炸了西西里岛的城市,这让当地人民对自己家军队更加的厌恶了,反而开始支持加里波第了,大学生们尤其如此。”
“=-=...”
弗朗茨摆摆手,“算了,好戏现在才刚开始呢,我们尽到合约的义务就行了,加里波第自求多福吧,我们现在要开始整顿内部了,不是从热那亚那边拿到很多匈牙利独立运动组织的名单吗?”
“的确,陛下。”内务部大臣雷纳大公掏出一份文件来递过去,“请陛下放心,内政部、内务部、军事情报局、黑天鹅,联手行动,这次所有的叛乱者一个不留。”
弗朗茨接过名单浏览了一会就没啥兴趣了,点点头,“周密行动,我估计他们内部还没得到消息热那亚出卖了他们,所有的电报线路都是我们的人在掌控,而靠信使,这个消息绝对到不了他们手里。”
“遵命,陛下。”
....
威尼斯的帝国移民管理局大厅。
一名年轻的书记员正坐在柜台后面,低头忙碌地记录信息。他面前的桌子上摆满了文件、印章和一本厚厚的公民申请登记簿。
“下一位。“这位年轻的书记员头也不抬地喊道,语气中透着一丝疲倦。
路易吉·达米安走上前来。他今天穿着一件深褐色的新呢子外套,这是妻子上个月在市集上用存了半年的钱买的。外套下摆还带着些许褶皱,显然是第一次穿。
“姓名。”书记员开口,声音公式化,显然已经问了无数次这个问题。
“路易吉·达米安,37岁。”那人回答,语气诚恳。
“哪里人?”书记员问道,目光终于从纸上抬起,快速打量了他一眼。
“帕尔马,原先是帕尔马公国的。”
“技能?”书记员继续问道,同时在表格上填下几行字。
“我是铁匠,我会锻造铁器,比如马蹄铁、农具、工具等等。”路易吉稍稍挺直了腰杆,声音里带着一丝底气,“城里的不少农户都是我的主顾。另外,我还会一点制陶,虽然只会用土窑,但也能做出些实用的器皿。”
“嗯嗯。”书记员点了点头,语气稍显敷衍,手中的笔却一刻不停地书写着。
“会说帝国语吗?”书记员突然问道,语气中带着例行公事的冷漠。
路易吉连忙点头,带着几分急切:“会的,会的,书记员先生!我们家都完成了标准帝国语培训流程,您瞧,这里有证书!”他说着,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掏出一张黄色的文件,递了过去。
书记员扫了一眼那张证书,点了点头,把它随手放在一旁的文件堆里。“没问题。”他说,“大概就这些,剩下的我会根据你提供的文件来填写资料。”他顿了顿,翻看了一下路易吉的居住记录,“你现在住在卡斯特罗区工坊街1243号,对吧?”
“对的,对的,书记员先生,非常感谢您,非常感谢您!”路易吉连声道谢,脸上露出明显的放松与感激。他突然从包里掏出一包自制的肉干,小心翼翼地递过去,“这点小东西,不成敬意,您收下吧。”
书记员抬起手摆了摆,笑着拒绝:“别别别,不了不了。要是都像您这样,我这里估计要收一大堆礼物。还是让这些礼物留着给你的家人吧。”
路易吉有些不好意思地缩回了手,连声道歉。然而,他的表情中仍然充满了感激。
书记员接着说:“按照您的记录来看,您大概13年前就在这里工作,还能按时纳税。根据这些情况,我觉得您能通过筛选的可能性大概是四成吧。”
“四成!”路易吉的脸上瞬间露出了惊喜,他的声音甚至有些颤抖。
“是的,四成,”书记员点点头,语气平静,“比前面那些人,您的记录要好得多。祝您好运。”
听到这话,路易吉的喜悦溢于言表。他再次拿出那包肉干,趁书记员不注意塞进了柜台上的一个空隙里。“书记员先生,这点心意您一定要收下!如果真的能成为光荣的奥地利帝国一员,我一定会再来感谢您!”他说着,不停地弯腰致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