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的符文突然暴亮如血,原本闭合的地面裂开一道缝隙,青石板下竟缓缓升起一段石阶,往地底延伸而去,隐约能听见风从下方灌上来的呜咽。
洞口方向传来极轻的衣袂破空声。
苏渊侧耳,瞥见道粉色影子在洞外闪了闪,又隐入黑暗。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慕容婉儿——那缕若有若无的丹香,是丹房特有的朱砂与灵草混合的味道。
“果然…他是半妖。”
风卷着低语钻进耳朵,苏渊握了握拳。
这是慕容婉儿的声音,尾音轻得像飘在雾里,可他在矿场十年练出的耳力,将每个字都咬得清晰。
他没回头。
石阶下的未知比洞外的窥视更紧迫。
玄珠还在发烫,隔着衣物灼得皮肤发红,像是在催促他往下走。
苏渊舔了舔唇,指尖擦过额角的血迹,顺着石阶往下。
越往下走,潮湿的气息越重。
石阶尽头是间密室,中央悬浮着枚血色玉简,表面流转着细碎的金芒,像裹着层凝固的血痂。
苏渊刚抬手指向玉简,体内突然泛起灼烧般的热意——那是半妖血脉在躁动。
“嗡——”
神识刚触到玉简,无数画面就炸进脑海。
他看见山巅之上,有个身披黑袍的身影背对着自己,长发如墨,后颈却浮着暗红鳞纹。
那人抬手时,整片天空都在崩裂,无数修士在他脚下化为飞灰,而他的眼睛...是纯粹的猩红,像两团永不熄灭的业火。
“咳!”
苏渊踉跄着扶住石壁,喉间腥甜翻涌。
等视线重新清晰,那枚玉简已稳稳落在他掌血痂般的表层裂开,露出里面刻着的《九转龙骨诀》五个古字,每个字都在渗着淡金色的光。
“轰——”
密室突然震动,头顶的石屑簌簌落下。
苏渊瞳孔一缩,他听见洞外传来刻意压轻的脚步声,至少三道!
筑基期的灵压若有若无地漫过来,像毒蛇信子扫过皮肤。
“好手段。”他扯了扯嘴角,指尖快速在星髓空间里划出几道符纹。
玄珠的星髓空间能模拟环境,他借着石壁上的阴影,将自身气息完全收敛,又在必经之路上布下三道隐雷——那是用玄珠转化的灵气凝成的,专破筑基期修士的护体罡气。
黑暗中突然响起冷笑:“小杂役,把玉简交出来吧,你可承受不起接下来的代价。”
声音从左侧传来,带着刻意压低的沙哑。
苏渊背靠着石壁,掌心的玄珠凉了些,却更沉了——那是星髓空间在加速运转。
他望着黑暗里三个逐渐清晰的影子,嘴角微扬:“那就试试看,谁才是真正的猎物。”
话音未落,最右侧的黑影突然暴起,腰间铁剑出鞘的寒光映出他腰间的青云宗外门执事令牌。
苏渊的指节在石壁上轻轻一叩,隐雷应声而炸。
密室里的打斗声混着石壁崩塌的轰鸣传出去,洞口暗处的慕容婉儿攥紧了腰间的丹纹玉佩。
她望着洞底翻涌的灵气,又看了看远处林子里突然亮起的三道遁光——那是筑基期修士特有的御空波动。
“半妖血脉,玄珠,还有这千机洞府......”她低声呢喃,指尖抚过胸前的紫玉兰坠子。
“师父说的那个预言,难道要应在他身上?”
洞底,苏渊的隐雷炸碎了第一个修士的护体罡气,却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第二个修士的铁爪已经抓向他后心,第三个则封住了退路。
黑暗中,三道身影成三角之势逼近,筑基期的灵压如潮水般涌来,将整个密室挤得喘不过气。
密室里的空气像浸了冰水的棉絮,压得人耳膜发疼。
苏渊后背贴着潮湿的石壁,指腹在玄珠表面轻轻摩挲——星髓空间正以十倍速运转,将他方才咳血时涌出的烦躁、被围堵的紧迫感,甚至后颈因半妖血脉泛起的热意,全部转化成一缕缕清凉灵气,顺着经脉游走。
“小杂役,交出玉简,留你全尸。”左侧阴影里传来沙哑男声,尾音带着筑基期修士特有的灵压震颤。
苏渊瞳孔微缩,借着石壁缝隙漏下的月光,看清说话者腰间挂着的青铜铃铛——那是丹房副执事李元昊的标记。
果然是王守仁那条疯狗的靠山,他早该想到,灵田管事被自己揭穿偷换灵肥的那日,丹房方向就多了三道可疑的灵压。
右侧黑影突然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