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焰升腾后不到半炷香时间,兵营入口方向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重锤擂在青石板上,震得密室石壁都簌簌落灰。
铁炉老匠突然直起腰,布满炉灰的手掌按在石桌边缘,指节因用力泛白:
“小友,来的不止一伙人。”
他抽了抽鼻子,浑浊的眼珠骤然缩成针尖。
“左边是铁器摩擦的冷腥气——天剑宗的玄铁剑;右边混着腐尸味,是毒煞殿的蛇毒;中间那股若有若无的阴风。”
老匠的喉结滚动两下。
“血衣楼的幽影,这惠子上个月才在南镇屠了个商队。”
苏渊的指尖在玄珠上轻轻一叩,星髓空间里立刻翻涌起细密的金属流。
他望着密室顶部透下的月光,耳中清晰捕捉到三股脚步声的交叠——东边二十步,西边十五步,正前方十步,像三柄刀同时捅向心脏。
“守好古籍。”他反手将老匠推进暗格,玄珠在掌心灼出红印,“蜘蛛探路,灵核扫描。”
肩头的青铜蜘蛛“咔”地弹开八肢,眨眼间窜出通风口。
苏渊闭眼,玄珠的清凉顺着经脉漫入识海——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战场投影:
正前方三十人结成七星阵,剑指泛着冷冽的青芒;
左侧二十人背着黑皮药囊,腰间挂着蛇形铜铃;
右侧阴影里伏着七道模糊身影,其中一道的气息与三个月前刺杀他的杀手完全重叠。
“是幽影。”苏渊睁开眼时,瞳孔里已映出傀儡将军的青铜身躯。
这尊丈二巨将不知何时已立在他身侧,红睡里的金芒如活物般游窜,手中青铜巨斧正劈开半具残损的傀儡,飞溅的铜屑落在地上,瞬间重组出十二具持矛小傀儡,矛尖直指门口。
“明主。”傀儡将军的声音像铁器刮过磨盘,“狼牙阵成。”
话音未落,“轰”的一声闷响,兵营正门被玄铁剑劈出裂痕。
天剑宗的执法弟子当先冲了进来,为首的白衣青年手持七星剑,剑尖挑起一道寒光:
“苏渊,私藏禁术傀儡,叛出宗门之罪,今日一并算清!”
苏渊望着投影里七星阵的光流——七人站位暗合北斗,生门在左三右四的空隙。
他屈指一弹,玄珠空间里的金属流如游鱼般钻入十二具小像儡眉心。
“左三,右四。”
他低喝。
十二道青铜残影骤然分开,六具直扑左三弟子的下盘,另外六具跃至右四弟子头顶。
持矛傀儡的矛尖擦着白衣青年的剑刃划过,“当”的一声撞碎他的护心镜。
那弟子踉跄后退,脚下却被另一具傀儡的矛柄勾住脚踝,“扑通”栽进同伴怀里,七星阵的光流当场乱作一团。
“撤!”白衣青年捂着胸口血痕,声音都变了调。
二十余人跌跌撞撞退出门去,地上落了七八柄断剑,剑身上还沾着青铜碎屑。
“这就完了?”苏渊冷笑,目光扫过投影里右侧阴影——幽影的气息动了。
果然,阴风声起时,三十余枚暗紫色毒针已破空而来。
苏渊看见毒针尖端泛着幽蓝荧光,正是毒煞殿的“腐骨针”,专破法器防御。
他反手一拍腰间的傀儡囊,三具圆头圆脑的侦查傀儡“咕噜”滚出,八只小爪同时弹出细铜线,在半空织成一张银网。
“滋——”电流窜过银网,半数毒针被磁波偏了方向。
“叮叮当当”钉在石壁上,留下一个个焦黑的小孔。
但仍有七枚漏网之针,擦着苏渊的衣角扎进身后的木柱——木柱瞬间冒起青烟,眨眼间腐蚀成一滩黑泥。
“苏渊,你挡不住两方合力。”
幽影的声音从阴影里渗出来,暗紫色匕首在月光下泛着冷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