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的能量风暴终于彻底平息，只留下满目疮痍。
死寂，压得人喘不过气。
“咳……咳咳咳！”
一阵压抑而痛苦的咳嗽声打破了沉寂。
左山挣扎着从墙角支起身体，又是一口暗红色淤血喷涌而出，溅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他的脸色灰白如纸，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他的经脉寸寸断裂，显然遭受了难以想象的反噬重创。
然而，比身体创伤更甚的，是他眼中那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惊怒与不甘，以及深不见底的阴沉。
他死死盯向场中另一道身影。
陈默。
此刻的陈默，模样同样狼狈不堪。
面色苍白如纸，气息紊乱，嘴角挂着未干的血迹，衣袍多处破损，显然也“承受”了巨大的冲击和压力。
他正缓缓调息，一副竭力稳住伤势的模样。
但左山那双锐利的金瞳，却死死锁定在陈默身上，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彻底看穿。
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混乱中，陈默那套诡异阵旗的疯狂掠夺，对能量流向的微妙干扰，以及最后时刻的“提醒”......
一幕幕在左山剧痛的识海中飞速闪过。
太巧了！
一切都太巧了！
这老贼早不插手晚不插手，偏偏在仪式最关键、能量最狂暴、自己最无法分心的时刻悍然介入！
其阴阳功法对星辰之力和巫神之垢的转化效率高得诡异，不仅大肆掠夺能量，更似乎隐隐加剧了星核的负荷！
最后若不是他强行切断连接，并且封印星枢，此刻怕是所有人都已灰飞烟灭！
而最大的得益者是谁？
是眼前这个看似也受了“重伤”的陈默！
左山几乎能肯定，陈默绝对趁机取得了难以想象的好处！
他那紊乱的气息下，隐隐透出的那一丝圆融饱满，甚至有所精进的底蕴，并且绝非凡俗！
还有那套被他收回袖中的阵旗，散发出的波动竟比之前更加晦涩强大！
这老贼，根本是在借他的仪式，行那火中取栗之举！
甚至可能从一开始，就打定了这乱中取利的主意！
“陈长老……”
左山的声音沙哑，每一个字都极其冰冷，眼中更是毫不掩饰的审视。
“方才……真是凶险万分啊。”
“若非长老‘及时’出手，分担压力，又‘适时’提醒，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及时”和“适时”两个词咬得极重，金瞳中的寒意几乎要溢出来。
他几乎可以肯定，陈默是故意的，但他没有证据！
方才他全力维持仪式和封印，根本无法分神记录下陈默的具体操作，更抓不住他任何明确的把柄！
更何况对方如今声名鹊起，自己作为正道魁首不好动手。
陈默缓缓睁开眼，对上左山那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脸上适时地露出一丝后怕。
“城主言重了……老夫亦是情急之下，不得已而为之。”
“此等能量风暴，实非人力所能抗衡，能侥幸保住性命，已属万幸……咳咳……”
他说着，又咳出少许血沫，演技逼真至极。
“是吗？”
左山金瞳微眯，强压下喉头再次涌上的腥甜和立刻出手毙掉此人的冲动。
他现在重伤至此，旁边还有玄泽，绝非内讧之时。
更重要的是，星枢未毁，仪式虽败，但基础尚在，他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此刻翻脸，得不偿失。
就在这时，旁边传来玄泽带着哭腔的声音：“城主！陈默道友！快看看妙儿！她……她快不行了！”
只见玄泽半跪在地，紧紧抱着玄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