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尘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到天人五衰,梦到人皇传承。
刀光剑影,仙人抬手,后来便是不断的海浪涌流的声音,偶有海鸟经过,还有渔船上的渔夫声音。
他记得梦中自己很愧疚。
七彩颜色在脑海当中不断翻转,齐尘很想看看外面是什么样的,但却无所得。
后来,齐尘感觉到自己听到了海水冲刷的声音。
冰凉温润的手指将自己托举起来。
齐尘的世界,亮了。
——
陈河将小渔船栓绑在海边那巨大的枯木之上。
八丈枯木,船被绑的结实。
他回头看了看正在海滩边上嬉闹的三兄妹,连声招呼。
“回家了!”
陈河将半拉海鱼放在渔船里面,光着脚踩了过去。
“你们三兄妹干啥呢?听不见老子说话不是?”
“爹,二哥捡到一个奇怪的种子!”
“这些年头,什么都稀奇,种子可不能吃饱!”
陈河只觉得两个儿子有些不懂事,这几年海上的收成是越来越好,已经到了该跟着出海的年纪,偏是贪玩。
家中那个妇人又宠溺几个孩子,只说吃得饱穿得暖就成,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将三个孩子带在海边。
就在近海捕鱼。
“搞大船的计划又得推迟,隔壁二弟家都开上大船了。”陈河暗自叹气,随后走上前去。
“什么奇怪种子,海上每天飘过来这么多东西,有甚稀奇,给老子看看!”
陈河从老二陈东林手中拿过来,目光不由得一变。
这颗种子,确实稀奇。
这颗东西怪得很!
摸着滑溜溜的,像晒透了的木球,却又带着点温乎气,不像海里捞上来的那般冰手。
外头裹着些细丝,金灿灿的,比镇上铁匠铺的铜丝还亮。
细得能穿进针眼,缠得又紧又匀,倒像是从里头自己长出来的,跟这圆疙瘩嵌得严实,用指甲抠了抠,竟纹丝不动。
活了半辈子,海里漂来的物件见得多了,从没见过这等模样的,既不像石头,也不似果子,透着股说不出的稀罕劲儿。
“种子?谁说是种子了?”
陈河眼睛有些发亮,上面的金丝,看起来却是黄金。
陈东林伸出手指了指那木球的顶端,那里有点浅浅的缝隙,里面确实有一丝苍绿。
“先给老子。”
陈河将木球收了起来,揣回到胸口里面,将三兄妹给带回家。
夜晚的饭桌之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陈河从院子里面回来,确认无人之后,才将那木球放在桌子上面。
“这是.....金丝?”
陈河的老婆刘玉芹,眼中仔细打量,涌现出欣喜。
“本来我以为是富贵人家把玩的那种文玩,但确实是某种种子,看看能不能将上面的金丝给弄下来,添点钱说不定咱们家就能够上大船了!”
齐尘醒了。
他只见着,那满是老茧的手指将自己给提溜了起来。
黑黢黢的眼珠近在自己身前。
随后那男子便用锐利的剪刀在自己身上撬着什么,不痛不痒。
“剪刀还弄不下来!”
陈河喘了口气,他看着自己的三个娃娃,道:“这种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咱们就不要了,行不行?”
齐尘听着陈河叽叽喳喳,只听清了种子,不要几个字。
某种方言,齐尘想开口询问现在是何时何地,但似乎并无办法。
三个半桩子娃娃满脸不开心,但父亲一个人,顶天立地,家里都是他说了算,也只能哭丧个脸。
陈河将木球握得更紧,走到院子里面,抄起旁边的大铁锤,抡起便朝着木球砸了下去。
齐尘见着,那铁锤直接朝自己就招呼着来了。
“你干嘛?你干嘛?”
齐尘说不出话,只能在心中无声挣扎。
但下一刻。
铁锤,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