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泰不敢在钟山禁地多做停留,生怕钟此煌二人起疑。
他掐了个诀,以“宏阳郡世家初立,需尽快回去统筹事务”为由,向宗门报备后便匆匆离开。
一路御空而行,彰泰时时提防,生怕身后出现撞钟门的修士。
钟此煌阴谋如同附骨之疽,让他片刻不敢耽搁。
到达三里镇的时候,几个刚离开陈府的世家家主脸上带着敬畏,正与门口的陈家子弟道别。
“看样子,三里镇收服世家的事快成了。”
彰泰心中稍定,迎着家主们的招呼快步穿过镇子,直奔陈府祠堂。
彰泰推门而入,反手关上祠堂大门,“噗通”一声跪在灵树前,将玄鉴小心翼翼地放在香案上,声音迫切:“仙树前辈!我知道撞钟门为何要大肆扶持世家了!”
他定了定神,将撞钟门的事情简略却清晰地讲了一遍。
齐尘听罢,将玄鉴查看之后,声音沉重了几分。
“此术以生机炼修为,神魂精血皆为养料,比血炼之法还要残忍数倍。撞钟门竟藏着这等阴私秘法,倒是让人意外。”
“可不是么。”彰泰苦笑一声。
“为了突破元婴,竟把长盛大陆的百姓当成养料,真是不择手段。”
齐尘察觉到彰泰的情绪,片刻之后才开口道:
“想来是正常修行无望,才要走这捷径。”
“古祖飞升的传说怕是也掺了血污。”
“如今你已被他们盯上,心中作何感想?”
彰泰反倒笑了,带着几分自嘲:
“之前还盼着尽快突破结丹后期,为元婴打基础,现在看来,怕是我一到结丹圆满,他们便要动手了。”
“修行不能停。”齐尘的声音平静:“但需步步谨慎,既要突破,也要避开他们的锋芒。”
彰泰点头:“晚辈明白。只是钟此煌让我每月回宗述职,我若不按时回去,反倒容易被察觉异常。前辈,您可有应对之法?”
齐尘带着一种洞彻全局的平静,道:“若要应对,自然要先拥有应对的实力。那‘铜代之法’,你要练。”
彰泰猛地抬头,眼中满是疑惑。
“前辈,那可是吞噬生机的邪法!您为何让我练?”
他光是想起石壁上的记载就心头发寒,更别说亲身修习这种阴狠秘术。
“邪法?”
齐尘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反问。
“古祖秘术的记载中,从未提及修行后会心神失守、沦为傀儡,反倒是强调‘人鬼易形,生机为引,可控则强’。”
“其威力强横,恰好能成为你应对他们二人的底牌,不是么?”
“且有我在,可助你梳理灵气、稳固心神,避免被秘术反噬。此法于你而言,未必是祸,反可能是破局的契机。”
彰泰心头一动,似乎抓住了关键。
“前辈的意思是……让我用他们的秘术,反过来对付他们?”
“自然。”
“他们盼着你结丹圆满,好将你当成养料;你便借着修行秘术的契机,在结丹圆满时积蓄力量。届时他们动手,便是你反击之时。结丹圆满的你,辅以铜代之法的诡异威力,纵是面对元婴初期的他们,也未必没有一战之力。”
彰泰仍有顾虑,眉头紧锁:“可这终究是吞噬生机之术……”
“修行之路,道法万千,本无绝对正邪。”
齐尘的声音变得深沉。
“万法皆可用,关键在于用者之心。你练此法,是为自保,为揭穿阴谋,为护佑那些可能沦为养料的外姓修士,而非为一己私欲滥杀无辜。若你站在自己的道上,能坦然接受这份手段,便无需拷问自身。”
灵树的绿光微微闪烁,映照在彰泰脸上,驱散了他最后一丝犹豫。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灵树郑重躬身:“晚辈明白了。”
“此法特殊,连我也未曾见过。”齐尘叮嘱道。
“你需力争朝夕,抓紧时间修行,我会助你推演关窍,避免走火入魔。”
“晚辈清楚!”
彰泰再次叩首,将玄鉴小心收好,起身时眼中已没了迷茫。
这是唯一能破局的路,哪怕要走在刀刃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