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七宝琉璃宗宗主,宁风致。
只是两天一夜没合眼,这位曾经风度翩翩的宗主,此刻像个落魄的不成样子。
发冠不知掉在何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一头长发乱糟糟地披散着,沾着清晨的露水和不知哪来的草叶。
他的眼球里布满了血丝,那张儒雅的脸上只剩下疲惫和宗门未来的恐惧。
跟在他身后的剑斗罗与骨斗罗,同样面如死灰,像是奔赴刑场的囚徒。
店门打开的瞬间,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杂着泥土的气息,突兀地闯进了满是食物香气的大厅。
正在用餐的比比东停下了筷子,美眸中闪过一丝玩味。
而千道流等人则是精神一振,默默端起茶杯,进入了最佳的看戏位置。
他们的视线越过宁风致,落在了骨斗罗的手上。
那里,拖着一个人。
一个满脸血污、右臂齐根而断的年轻人,被像拖死狗一样拽着,意识模糊。
他的脸伤得太重,再加上大量干涸的血污,已经看不清本来面目。
只有角落里正在吃饭的朱竹清,手里的筷子微微一顿。
她总觉得那个狼狈的身影,有点眼熟,却又一时间想不起来。
但也她没有多想,只是垂下眼帘,继续小口吃着碗里的面。
在这里,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店员,天塌了有前辈顶着。
宁风致领着人,一步一步,走到了大厅中央。
他没有看任何人,目光死死地盯着柜台后那张摇椅上的身影。
“前辈。”
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
“宁某,携罪女前来赔罪。”
话音落下。
他身后的剑斗罗上前一步,手掌在宁荣荣背后轻轻一推。
宁荣荣一个踉跄,被推到了所有人视线的最中央。
瞬间,店内所有封号斗罗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
十几道目光,冰冷,审视,甚至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那不是单纯的注视。
那是一座座无形的大山,轰然压下。
在七宝琉璃宗被宠上天的宁荣荣,何曾受过这种阵仗?
她感觉自己像是一只小绵羊,被扔在了一群饿狼中间。
突如其来的恐惧攥住了她的心脏,让她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她下意识地想往后躲,想抓住那最熟悉、最温暖的依靠。
“爸爸,我害怕……”
她的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
然而,回应她的,不再是温柔的安抚。
“逆女!”
宁风致一声暴喝。
“还不快给前辈跪下!”
他甚至不给宁荣荣任何反应的时间,直接一脚,重重踢在她的腿弯上。
“呜!”
宁荣荣痛呼一声,双膝一弯,再也站立不住,直挺挺地朝着冰凉的地板跪了下去。
咚!
膝盖与木制地板的沉闷撞击声,在大厅里格外清晰。
这只是一个开始。
在她跪下的瞬间,宁风致,剑斗罗,骨斗罗,这三位站在大陆顶端的人物,没有任何犹豫,齐齐跪倒在地。
他们往日里哪怕面见帝国皇帝也无需弯下的膝盖,此刻却无比标准地跪着。
他们高傲的头颅,紧紧地贴着地面,卑微如尘。
骨斗罗更是抓着处于半昏迷的戴沐白的头发,狠狠朝下一按。
“砰!”
戴沐白的额头砸在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当即留下了一小滩刺眼的血迹。
做完这一切,宁风致颤抖的声音才断断续续地传来。
“宁某……深知罪孽深重。”
“七宝琉璃宗上下,五千三百九十二口,任凭前辈发落!”
他不敢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