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微光透过窗棂,洒在凌乱的床榻上。
白雾无声汇聚,渐渐凝成一道清瘦身影——白泽一袭素白长衫,眉目温润,眸中却藏着千年沧桑。他望着床边昏睡的陆压,摇头轻叹:“小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鲁莽。现在身子都没恢复,就这么乱来。”
他俯身,指尖轻触陆压的额角,拂去一缕散乱的黑发。少年的眉头紧锁,呼吸急促,似在梦魇中挣扎。
白泽动作轻缓,解开陆压染尘的外袍。衣料上还残留着战斗的焦灼气息,却未见半分破损,显然,这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但身上的衣服可撑不住他战斗的力量。
一件素白里衣被轻轻披上,布料柔软如云,袖口绣着细密的金纹,与陆压沉睡时仍紧攥的指节相映。白泽替他拢好衣襟,又拉过锦被,仔细掖紧被角。
陆压身体微颤,面上是说不出的痛苦。
血色的天穹,坠落的金乌,兄长们一个个在箭光中湮灭,而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无能为力。
“跑!小十,快跑——!”
梦中的烈焰灼烧肺腑,他猛地一挣,险些惊醒。
白泽立刻按住他的肩膀,掌心泛起莹润的白光,如清泉般抚平躁动的神魂。
少年在梦中蹙眉,呼吸急促,手指无意识地攥紧被角。白泽叹了口气,掌心覆在他的额前,一缕温和的灵力缓缓渡入,试图抚平他的梦魇。
“又梦见他们了?”
无人应答,只有窗外晨鸟的啼鸣偶尔打破沉寂。
床榻上的少年忽然剧烈颤抖,唇间溢出一丝几不可闻的呓语:“……大哥……”
白泽眸光微暗,指尖轻轻拂过陆压紧锁的眉头。他知道那件事是陆压绝对的梦魇,包括妖族的惨败,那两位的自爆,过去的一切都是他的梦魇。
窗外,一缕阳光终于攀上窗沿,驱散了最后一抹夜色。
白泽收回手,静静凝视着少年渐渐平缓的呼吸,低声道:
“睡吧,这次……没人能伤你了。没有人!正好,我也需要清理一下业力!”
但事与愿违,坑就放那,还没算计,人就……
白泽:从未见过如此……
……
不知过了多久,
门轴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古月娜银靴踏过木质地板,在晨光中留下浅浅的足印。房间内残留的清凉气息让她眉梢微挑,但很快被床榻上的身影吸引了注意。
“居然还没醒。”
她缓步走近,指尖缠绕一根羽毛,羽毛轻轻拂过陆压的鼻尖。一下,又一下。
梦中的陆压眉头皱得更紧,无意识地抬手挥了挥,却未能驱散那恼人的痒意。古月娜见状,笑意更深,正欲再逗弄一番——
“唰!”
手腕猛地被扣住!
陆压骤然睁眼,金眸中仍带着未散的梦境余悸,手上力道却已本能地收紧。古月娜猝不及防,整个人被拽得向前一倾,银发如瀑散开,铺了满床。
床榻微陷,两人身形交错。陆压一手撑在她耳侧,另一手仍钳着她的腕骨,将她牢牢制住。
古月娜紫眸微睁,清冷的面容上浮起一抹不自然的红晕。她侧过脸,避开陆压近在咫尺的视线,银发凌乱地铺在枕上,衬得耳尖愈发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