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千两!!”
吴三桂被这几个字深深震撼,久久说不出话来。
仅住一夜,便支付2000两银子,谁能不动心呢。
莫说十几只猪羊,几百石粮食草料,一两个戏班子,就是天上的月亮,都会想办法找来的。
吴三桂想了各种法子,独独没想到最简单的一种,那就是花钱。
“没错,就是花钱。”
陈子履叹了一口气,讲起自己的思路。
他当过一年多知县,甚至地方官府的命门所在,那就是缺钱,非常非常缺钱。
自张居正实行一条鞭法以来,朝廷开始收折色赋税,即收银子。
田赋、丁银、商税,以及各部收取的杂物,譬如翎毛等等,均折成银子计算。
除了商贸兴盛的少数州府,其余地方衙门,是收不上那么多银子的。
收不上就只能拖欠,拖欠得越多,地方官的考评越差。
两营奉旨南下平叛,地方理应供应粮草,吃多少、用多少,本就可以走公账。
如今,陈子履愿意补上银两亏空,知州今年便可以考优。
反正不用自己掏钱,当然乐意给予方便。
陈子履道:“他婆婆妈妈,本宪上书弹劾;他办得妥当,则可以收一大笔银子。谁会拒绝呢?道理就那么简单,你们放心好了。”
左良玉和吴三桂都没话说了。
愿意每天花一千两、二千两开路,莫说日行六七十里,就是一百里,都不在话下。
唯有一个问题,此去德州一千三百余里,就这么一路豪横过去,得花多少钱。
天天这样开销,至少三万两银子打底,这笔钱谁来出?
左良玉想着,孙阁老实在宠溺这个门生,竟愿意挤出这笔经费。
吴三桂却猛然想到,应该是转卖阿济格人头,用军功换来的三万两。
再看向陈子履时,眼神极其复杂,甚至带上一丝畏惧。
一个文臣,从自己口袋掏出三万两银子,只为早半个月赶抵战场……
这哪里是大公无私,这是以私济公呀。
天下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陈子履猜出二人所想,叹道:“也不用天天都花银子。明天只赶一程,自己扎营吃干粮,就不用花钱。前前后后,二万两差不多够了……”
接着,又讲起孔有德有可能投敌,登州失陷危害至深。
倘若黄台吉得到这营炮手、炮匠,获得攻城拔寨的能力,关宁军日后的损失,必将百倍于此。
“二位将军,请务必约束麾下将士,快马兼程。不能尽快赶到山东,救回登州,这二万两银子,花得就太冤枉了。”
左良玉、吴三桂齐齐应命,一定竭尽所能,不负重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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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几天,两个主将愈发尽心尽力,两营兵马维持三天五程,日均六十里的速度行军。
大家渐渐发现,就这么一直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