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大明的官场惯例,见怪不怪了。
又哼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熊文灿去了广东,郑芝龙未必没有想法。郑芝龙若稳不住,福建就会出乱子,这是大局!你现在就去一趟许府,让许如兰别等了,明天就给我启程。”
“是。”
张炳芳躬身一拜,小心翼翼地退下,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以免打扰首辅的雅兴。
来到门房,又按例看了一下册簿,只见“登州来使”二字,赫然在列。
“登州来使?”
张炳芳喃喃自语了一句,向门房问道:“这登州来使是怎么回事?人呢?什么时候来的?”
因为登州使者死活听不懂暗示,门房不禁有些恼怒,想着这种穷酸能有什么大事,于是就把人晾着。
既不在门房里给座位,也没有向内堂通传。
没想张师爷竟专门问起,连忙找出信件答道:“信在这。人才来不久,应该还在外头。”
张炳芳接过来信件,一看信封的落款,就知道这事小不了。
于是快步走出门外,四处张望间,寻找使者的踪影。
“人呢?人在哪里?”
门房追了出来,看了半天,终于在石狮子后面找到了人。两个使者正抱着石狮子,呼呼大睡呢。
“喂喂,快起来。你们是不是登州来的?怎么睡在这?”
两个使者在睡梦中惊醒,其中一个在懵懂中叫了起来:“我们的马呢?”
另一个使者则答道:“正是。咱们奉陈少保之命,八百里加急赶来的。跑了两天一夜,实在太困了。”
“八百里加急!”
张炳芳大吃一惊,把两人迎到门内:“出什么事了?”
“此乃军中机密,首辅大人一看便知。”
张炳芳哪里还敢耽搁,连忙带着两个使者到内院,在书房外候着。
周延儒正哼着小曲儿呢,被打扰得老不开心,然而拆开信一看,顿时叫了起来。
“他妈的,十万火急的事,怎么耽搁了一个多时辰?小红,小红,速速伺候梳洗。”
张炳芳接过信一看,也傻了眼。
因为信中提到后金大举进袭旅顺,东江水师赶赴增援,陈子履请求陛下,速调天津水师到登莱运兵。
奏疏直达大内,私信则到了首辅这里。
陈子履请求首辅以军情为重,支持他的前线决策。
又因为天津水师总兵周文郁是首辅的族人,所以请求首辅私下通知天津,先准备好启程所需的一切。
天子的命令一到立即出发,不要有片刻耽搁。
陈子履在信里用了“十万火急”“迟一日或旅顺尽墨”等字样,可想而知事态有多么严重。
就在周延儒考虑,这事该怎么办的时候,又有家仆领着一个太监匆匆跑来。
“阁老,阁老。陛下有旨意,让阁老连连夜进宫商议……商议军情。十万……十万……”
太监跑了一路,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说到“十万”二字,竟然接不下去。
周延儒道:“是不是十万火急?”
“正是。十万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