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履道:“你苏家只剩一个男丁,倘若战死,岂非绝后?”
苏均心头黯然,旋即又热血上涌:“为诛二贼,属下愿冒险一搏。”
“很好。”
陈子履拍了拍苏均的肩头,然后大步走到前面,向着众将士:“三十斤不够。咱们来一把大的,请孔贼做坐土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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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周延儒暗中协调,周文郁早就做好了准备,一接到朝廷调令,立即扬帆起航。
这日午后,天津水师抵达莱州湾。
周文郁依照吩咐,命令船队在芙蓉岛抛锚,派使者到巡抚衙门通报。
陈子履久候多时,分辨真伪之后,便率抚标营卫队,以及七艘潜水船前往海边。
很快通过接驳小船,登上了天津水师旗舰。
他是三品大员,又是封疆大吏,官场地位之高,哪怕放眼整个大明,亦可跻身前一百之列。
按大明惯例,督抚重臣应该坐镇后方运筹帷幄,无须冲锋陷阵。
一旦督抚战死,或者陷于贼手,那就是朝野震动,皇帝惶恐。
如今陈子履亲自登船督战,旗舰官兵自然大感意外,心有戚戚然。
娘耶!
在主帅的眼皮子底下打仗,想偷懒都不行了。
看到长不到两丈,玩具一般的潜水船,众将又不免窃窃私语。
都在暗想:
都说陈少保鬼点子很多,果然名不虚传。
这潜水船也不知道有什么用处,好像只能用来侦查,比传说中的火箭炮差远了。
周文郁更是大吃一惊。
早前,幕僚张炳芳专门赶到天津,耳提面命:
御前为了“怎么打”的事,吵得不可开交。
首辅支持坚守旅顺,以温体仁为首的一帮人,却公开唱反调,说什么以登州为重。
这是一个麻烦,也是一个机会。
扳倒温体仁那个叛徒,就靠这哆嗦了。
陈巡抚是自己人,所以这一仗务必听从指挥,绝对服从命令。
陈巡抚指向东,就往东打。指向西,就往西打。
尽力去拼,尽量要赢。
周文郁是周延儒的族人,又是周延儒一手提拔的,自然言听计从。
他知道陈子履的份量,是可以和首辅坐而论道,左右手一般的人物。
如果战死在船上,皇帝不杀他,周延儒也饶不了他。
于是行礼之后,连忙劝阻:“少保恕罪。大海茫茫,风高浪急,炮弹无眼。此战凶险万分,卑职恐怕难以看护周全。请少保回莱州静候捷报,不要冒险前往。”
“周将军不必忧虑。我听说周将军屡屡遇风暴,次次化险为夷,命硬得很。本宪跟你同坐一条船,想必也能沾些福气。”
周文郁有点尴尬。
因为他真的遇过好几次大风暴,每一次都折损大半兵丁,自己却死里逃生。
正如所说,命硬得厉害。
他麾下官兵则每次出来都惶恐不安,生怕自己被主帅克死。
“少保说笑了。”
陈子履指着正在搬运大箱子、大箩筐的士兵,又道:“这次本宪带了火箭炮,叛军有几条胳膊,几条腿,赶与我放对?放心吧,此战必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