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词仿佛带著魔力,瞬间抚平了他所有的焦躁。
他愣愣地看著绘理,又看了看那锅散发著无辜香气的味增汤,终於败下阵来。
他跟著绘理回到厨房,像个监工一样盯著她把最后的菜盛出来。
绘理做的菜不多,但都清淡可口。拓也拿起勺子,小心翼翼地留了一小口味增汤,咂摸了一下味道,盐味很淡,这才放下心来。
“我先给医院打个电话。”他快步走到客厅,从公文包里拿出手机,熟练地拨通了最近的杉山產妇人科医院,预约了晚间的加急检查。
饭桌上,气氛和以往截然不同。
绘理小口小口地吃著饭,胃口似乎好了不少。
拓也却有些食不知味,扒拉了两口米饭,就托著下巴,目光灼灼地盯著绘理的肚子,仿佛想用眼神看穿一切。
“你別这么看著我,我吃不下了。”绘理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放下了筷子。
“我在想,咱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好呢”拓也思维已经开始发散了。
绘理哭笑不得,夹了一筷子青菜塞到他嘴里,“快吃饭吧你,八字还没一撇呢。”
两人一边斗著嘴,一边细细算著日子,越算,拓也的心跳就越快。
一顿饭在奇妙的氛围中结束。
拓也一刻也不愿再等,载著绘理直奔杉山產妇人科医院。
等待检查结果的一个小时,对拓也来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他在走廊里来回步,坐立不安,反倒是绘理,安安静静地坐在长椅上,握著他的手,给他传递著无声的安慰。
终於,诊室的门开了。
年长的医生扶了扶眼镜,脸上满是笑意,他看著报告,又看看眼前这对紧张的年轻夫妇,温和地开口:“中山先生,中山夫人,恭喜了。夫人已经怀孕八周,胎儿很健康。”
轰!
拓也只觉得一股热流从脚底直衝头顶,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他猛地握紧了拳头,又立刻鬆开,一把將绘理拥入怀里,激动得说不出一个字,只能一个劲地傻笑。
绘理的眼眶也红了,靠在丈夫坚实的胸膛上,感受著那剧烈的心跳,心中被巨大的幸福感填满。
两人对著医生连声道谢,走出医院时,晚风吹在脸上,拓也才感到一丝真实感。
他迫不及待地掏出手机,拨通了中山家大宅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是母亲中山美幸。
“拓也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听筒里传来母亲的声音。
“是我!”拓也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发颤,“您—您要当奶奶了!绘理怀孕了!”
电话那头瞬间陷入了死寂。
足足过了五秒钟,一声高亢的惊呼才从听筒里炸开:“你说什么!真的吗!”
“真的!医生刚检查完,八周了!”
“哎呀!我的天!”中山美幸的声音里充满了狂喜,紧接著就是一连串不容置喙的命令,“你们俩,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搬回大宅来住!你那个小公寓怎么行!你一个大男人,毛手毛脚的,
怎么会照顾孕妇!惠子!惠子!快去把东边最大的那个套间收拾出来!对,就是那个向阳的!”
拓也甚至能听到电话那头,老佣人中山惠子惊喜应答的声音。
掛断前,中山美幸又严厉叮瞩:“別忘了给你岳父岳母报喜!这么大的事,不能失了礼数!”
拓也连声应下,文拨通了中川家的电话,
接电话的是岳母中川贵子,当她听明白事情原委后,喜悦之情溢於言表,拓也连忙把电话交给了绘理。
母女俩说了好一会儿,中川贵子得知亲家母要亲自照顾女儿,也是感慨万千,最后不忘细细叮嘱绘理:“到了中山家,万万不可恃宠而骄,要更加孝顺公婆,知道吗”
绘理红著脸一一应下,又和父亲说了几句,才掛断了电话,
当拓也的车缓缓驶入灯火通明的大宅时,远远就看见母亲中山美幸正焦急地等在玄关门口,身旁还站著慈眉善目的老佣人惠子。
车刚停稳,中山美幸便快步迎了上来,直接无视了拎著行李的儿子,一把牵过刚下车的绘理的手,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哎哟,绘理你可算回来了,快进来,外面风大。饿不饿惠子给你燉了燕窝,暖暖身子。”
拓也跟在后面,看著被母亲和惠子簇拥著、眾星捧月般的绘理,无奈地摇了摇头,非但没有失落,反而乐得合不拢嘴。
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中山家就要进入一个全新的、热闹非凡的时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