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水流从她的魔杖杖尖涌出,跨过数米距离,落进了水缸之中。
大概三四分钟,马晴见水量差不多了,才道:“可以了,可以了。”
他话音刚落,高婉蓉一抬魔杖,水流骤然加大,直接浇在了马晴的脸上。
“诶诶诶!别别别!”马晴一下后退两步,连忙遮住自己的脸,“姐姐!我错了!我错了!姐姐!”
高婉蓉轻哼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些喜悦,这才解除了魔咒。
她收回了自己的魔杖,又在古榕树后不知捣鼓些什么。
马晴收拾收拾自己湿漉漉的脸,随后站到水缸面前,左手捏法决,右手不知从何处摸出一张白鱼剪纸。
左手法决指尖闪烁一点白芒,马晴一指点在白鱼剪纸上,随后挥手丢进水缸内。
只见白鱼剪纸入水成型,竟化作一尾活生生的白色锦鲤,在水缸里游动。
马晴见剪纸化鱼,双手捏掐发觉,口中诵道:
“清风明月映满江,祖师听我诉衷肠!”
“请来南山白老祖,移魂换魄倒阴阳!”
诵罢,他伸出右手,拇指扣住中指和无名指的指甲盖,伸展的食指和小拇指之间忽显一团金光。
紧接着,马晴手掌一翻,金光顿时落入水缸之内。
下一秒,只听宛若炸雷般的轰鸣在水中响起,一道白茫茫的雾气从水中忽现,在半空之中化作一个白衣男人。
他上身是正常男性,下身却是飘然雾气,左手捏一把折扇慢慢地拍打自己的右手,两眸没有眼仁,全然是蓝芒,一只尖牙从他的左唇边露出。
“小晴,许久不见,近日过的可好?”白衣男人一脸祥和,笑吟吟地看着眼前的马晴,问道。
马晴拱手行礼,“小子近日过的也算不错,扰烦白老祖担心了。”
白衣男人拜拜手,手中折扇轻轻展开,问道:“即如此,你唤我何事?”
马晴指了指地上的秦祖磊,将来龙去脉与白衣男人说。
白衣男人听完马晴的讲述,眉头轻轻皱起,身形从水缸上方飘飞出去,落到了秦祖磊的上方,伸手用折扇微微拨开秦祖磊面上的锦帛符,仔细地看着秦祖磊。
咒术师的事情,邓雄是自然插不上手的,他也没有关注这些。
对于他来说,打手才是最好的定位,有敌人就杀。
至于找敌人……那不在他的职责范围内。
他反而对高婉蓉这个西方异人更感兴趣;毕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西方异人。
邓雄迈步绕到古榕树后方,发现高婉蓉正坐在古榕树后方的树根上,左肩依靠着树根,右手捏着自己的魔杖,呼吸很均匀,仿佛睡着了一样。
若不是她没有穿鞋的脚偶尔俏皮的摆动两下,恐怕邓雄真的会认为她睡着了。
“你在干什么呢?”邓雄背着手,问道。
高婉蓉没有睁开眼,只是淡漠地说道:“听话。”
邓雄疑惑的歪了歪头,眉头微微皱起,“嗯?”
高婉蓉继续道:“听树说话。”
邓雄沉吟片刻,道:“它会说话?”
高婉蓉轻盈地翻了一个身,面朝邓雄,睁开了自己的眼睛。
邓雄这时才发现她的眼睛,她的眼仁,竟是奇异的绿色,眼神灵动却又平静,仿佛倒映了垂柳的平静绿湖。
邓雄见到她的眼睛,心想朵儿的眼睛也是绿色的,比她的眼睛更加平静,仿佛是空无一物的绿湖水,见不到湖底也看不见游鱼。
她说道:“它会说话……可也只有它会……也只有我能听懂。”
邓雄凝望着这棵古榕树,心道:“看来,这棵古榕树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啊……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莫非说它得炁了?”
心中如此所想,邓雄笑着问高婉蓉,道:“那现在它说了什么呢?”
高婉蓉看着邓雄,绿色的眸子相当平静,她道:“它说你很危险,让我快点逃跑。”
邓雄愣了一下,只是笑了笑,没说话。
高婉蓉沉默了一会儿,又补充道:“不过我不怕你,因为我是一头狮子。”
邓雄歪着脑袋看向她,问道:“这和狮子有什么关系?”
高婉蓉拿出自己的魔杖,微微笔画了几下,对准了天空,自说自话道:“十又三分之四英寸,山毛榉木,独角兽尾毛杖芯,这是我的魔杖。”
邓雄吐槽道:“我没问你的魔杖,我是说你不怕我和你是狮子有什么关系?”
高婉蓉歪着脑袋看他,道:“蛇代表野心,獾代表厚德,鹰代表智慧,狮代表勇敢。”
邓雄恍然大悟,道:“所以你是狮子,你是勇敢者,不会畏惧强者与危险?”
高婉蓉没有说话,她收起自己的魔杖,又翻了一个身,倚靠在树根上,像是睡着了一样,不再搭理邓雄。
仿佛她刚才说的话,不是说给邓雄听的,而是说给树听的。
邓雄无奈地耸了耸肩,心道这孩子还真是特立独行……
在邓雄与高婉蓉聊天的几分钟,白衣男人那边已经有了结果。
他重新飘飞到马晴的面前,脸色有些难看,道:“小晴,多重咒术,摆供桌吧,待会儿有一场恶斗了。”
马晴脸色大变,没有任何疑惑,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间,去准备自己的咒术道具了。
一旁的马沁不是咒术师,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问道:“这位老祖……秦祖磊他究竟是……”
白衣男人看了马沁一眼。
马沁虽然姓马,但实际上并非是他这一脉的弟子,他不认识。
马家是个大族,供奉的仙家不止一位,白衣男人只是其中的一支。
不过他能看出来,马沁供奉的应该是个狐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