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阳公主府。
毓太妃堂上高坐,右边下首,坐着一脸焦急的谨太妃。
左边下首,分别坐着苏正春和晋阳二人。
“毓姐姐,现在可怎么办才好?小五他牺牲自己婚事,拉拢乌泰和苏日力格,咱们可怎么应对?”
小十三太小,离议亲还差十来年,自是没法提出同等条件。
毓太妃脸色铁青,嘴里说着无妨,心里却是暗骂。
当真没想到那小东西,竟是这么狠心的角色。为了拉拢北线军,不惜把自己的婚事给埋没进去。
虽说草原的女子也不错,终究跟中原女子差了些。
而且男女之情,讲究的就是个眼缘。大綦为何后来没有再从草原选妃,说是距离远,不舍让女孩们远离父母,骨肉分离。
这都是糊弄人的鬼话。
自是因为大綦皇帝,瞧不上蛮荒女子,才想出的推辞。
现如今,新帝重提此事,且执意从乌泰、苏日力格两人所在的部族选后,可见是下定了拉拢的决心。
这份恩宠,抵得过黄金万两,抵得过世袭罔替的勋爵之位。
为什么?
若草原女子生下的子嗣,日后做了储君,过个几十年,接任帝位,那他们母族必将飞黄腾达,不可限量。
这份**,无所能敌。
毓太妃心里想的,却不能明说。
见她不开口,谨太妃又道:“我早说了,咱们及早收手,把这念头按灭了,神不知鬼不觉,就当没这回事儿发生。他们自然找不出咱们的错处来。如果那样多好,也省的现在担惊受怕。”
她又在放马后炮。
毓太妃手肘支在扶手上,撑着额头,道:“妹妹这话偏颇,咱们百般图谋,为的什么?还不是为了小十三的前程。我们都还未后悔,妹妹反倒抢了先,还倒打一耙,埋怨起咱们了。”
她直起身,曼声道:“当真是好人难做啊。”
好人?
谨太妃心里呸了一声,暗道:这世上没比你更坏的心肠了,还敢自称好人,也不知谁给的脸。
心里骂归骂,面子上依旧得客客气气。
“姐姐见多识广,最是聪慧,眼巴前咱们该怎么办?您倒是说说呀。”
“不就是结个亲嘛,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她端起茶杯轻饮一口,“不说咱们大綦,就说前朝那几个皇帝,后宫满满当当,娶了那么多女人。满朝文武百官,几乎都是他的老丈人、大舅子,纵是那样又怎样?”
谨太妃有点懵。
“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怎看不透这些呢。”
毓太妃眼神轻蔑地飘了一眼,“高坐龙椅,天之骄子,何时把女人当回事儿了。他们娶妻娶妾,都是为了权衡利弊,平衡关系罢了。
现在拉拢北线部族,不惜抛出选后的橄榄枝,回头羽翼丰满了,把看不上眼的女人褫夺位分,打入冷宫,都是保不齐的事儿。
这道理,他们比咱们看得通透,自然也不会觉得此次选后,是多么了不得的事儿。”
“那姐姐的意思是?”
“咱们加紧谋划,若能提前那是最好了。”
谨太妃迟疑着没接话。
“妹妹上次说过,你另外还在养心殿安排了其他人手......”
“姐姐不提,我倒忘记这茬了。上次安排进去的人,不得重用,被刘尽忠给轰了出来。咱们还得另外想法子才成。”
她小心翼翼瞧了毓太妃一眼,心虚地调转视线,看向别处。
毓太妃老谋深算,岂会瞧不出她心里那点小九九。
她点点头,抬目看了眼苏正春。
“正春才办差回来,难免疲累,先歇息两天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