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翘儿听出其中的玩笑意味,撇嘴道:“咱们又不是孙猴子,要那么多汗毛做什么。到时候,您把他的俸禄提上一档,让我们多攒些银子,好好地把宅子修缮修缮,才是要紧。”
什么时候见皇姑奶如此计较过银钱?
可见她也是说笑。
新帝一拍胸脯,豪迈道:“你们修缮宅子差多少银两,只管报上来。府上缺什么短什么,也只管到内务府去取。”
小翘儿眼前一亮,欣喜道:“这可是你说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朕一言九鼎,从不食言。”
沉闷多日的新帝,说话的语气,脸上的神情,终于也露出几分轻松。
小翘儿暗自松了口气。
银两事小,能够摆脱往日的沉闷,重拾生活的信心,才是最主要的。
此后不多久,瑞雪和捷报,你争我赶,频频传来。
朝廷平叛军大胜,把额沐尔一族歼灭。
瓦剌四部族分而治之的局面,改为了三足鼎立。
大军开拔,年前便可回京。
裴松留下善后,做东民西迁的筹备。
新帝下旨,敕封他为辅政亲王,世袭罔替,岁银万两。
......
经过多日动**,朝廷中重又现出一派勃勃生机,先前静观其变,作壁上观的那些人,也都纷纷表态,誓死效忠朝廷。
一切,都在向好的一面进行。
那日在临安府上,小翘儿一阵心悸,竟是头晕目眩,站也站不住了。
慌得临安忙着人请了太医过来诊脉。
老太医捋着白胡子,抬手一搭,忙起身不迭道喜。
却原来小翘儿已经有了三个月的身孕。
前些日子危机四伏,她一心忙着帮小五肃清周遭,竟没多关注自己的身子。月事没来,只当是身子积弱引起的不调之症,竟没往别处想。
却原来,不知不觉间,有一个小生命,已经陪她走过了一段艰辛的日子。
小翘儿抬手抚在尚未隆起的肚皮上,百感交集,竟不知该
送走了老太医,临安那头红着脸坦白。
她前些日子也发现怀了身孕,因着怕小翘儿挂心,竟是忍着没跟她提起。
本打算等苏日力格班师回朝之后,再宣布喜讯的,没想到她们的临产日子,竟是差不了几日。
这样有缘,当真是让人欣喜。
临安第一次怀胎,十分紧张。小翘儿却是一脸淡然,实则,她心里记挂着身处西北的裴松。
腊月初八这日,两人相约去上香祈福。
一大早,天未亮,便进了雍和宫。
往日节气,雍和宫的头柱香,零点的钟声一敲响,便被人抢了去。
腊八前日,万岁爷特意下了旨,旁人谁也不能抢,只能给昶宁大长公主留着。
因此,小翘儿一进门,便瞧见甬道两旁站满了宗妇贵女,远远地朝她行礼问安。
京中谁人不知,昶宁大长公主夫妇二人,现如今是御前的红人。
夫能上马定乾坤,平定瓦剌之乱,获封异姓特等亲王。
妇能安内肃朝堂,执掌中宫,以一介女流的柔弱肩膀,助万岁爷揪出暗桩,肃清周边。
他们家权势滔天,前途不可限量。
因此上,谁见了小翘儿不是一副笑眯眯的面孔,热络地搭上几句话,便觉是无上的荣光。
若是往日,小翘儿还能端着一副生人勿扰的架子。
可现在越是被捧得高,越是不能耍小性。不管认识不认识,总是要端着一副温和亲民的态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