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姑娘也是个演员,一出门就换上悲痛神色,仿佛在屋里看景忱的惨状看的不忍心,这才出来忙活一般。
她去厨房,去厢房,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人,打扫房间,预备各色物品,哥哥和表哥,还有楚大人要在这里住到元宵节。
陆信衡看着她背影感叹,“小嫣儿就是慈光寺后院的管家啊,真是长大了。”
楚飞舰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后背升起一阵冷气,“你们是允许表兄妹结婚的吧?”
这话别扭,但陆信衡早就习惯了,当即给他一扇子,“想什么呢你,我们是允许表兄妹联姻亲上加亲,但我在屋里的时候只是开个玩笑好吗,小嫣儿都没当真,你较个什么劲?”
“那就好,你糟蹋了我异母妹妹就算了,手不要再伸向景忱的妹妹,人家是长公主,给你做正妻都委屈了。”楚飞舰毫不留情道。
“呸,贱人说话就是贱兮兮!”陆信衡啐他一口,不过让他一提,想起了家中的小娇.妻青青,心中顿时柔情万丈起来。明天就是除夕了,自己第一个年都不能陪她过,当真谈不上个好丈夫。
陆信衡赶忙朝刚收拾好的房间走去,不藏着掖着了,他要给青青写信聊表思念之情。
正殿中,叙过这三年的情形后,景忱复又跪下,直言不讳的向母亲表明,自己要夺位。
凌太后大吃一惊,这个消息的惊天程度不亚于她看到景忱疯迷的样子。
但景忱一脸坚定,说自己已走上这条路,绝无回头的可能了,装疯也是其中的一部分,装疯才能让正明帝放松警惕,并为自己争取更多的时间。
“我儿这是存了大志向啊,母亲是万万没有想到,但你既已下定决心,我自会支持到底。”凌太后起身扶起儿子。
景忱不起,“孩儿心志已定,只是万一不成,恐会连累母亲与嫣儿。”
“一家人,不谈连累二字。”凌太后硬把景忱扶起,让他重新落座,自己也入座后感叹道,“当年你父皇驾崩,遗诏传位给你,我本以为会水到渠成,谁知半路景谦和他母亲绥妃会杀出来。也都怪我,一心和你父皇坦诚相待,力求做事光明磊落,竟不懂得给自己的孩儿培养势力,才落得如此局面,唉。”
“人心难测,母亲不必愧疚,是二皇兄早有预谋。我现在总觉得大哥的死,和景谦母子也脱不了干系,但没有证据,还需要伺机查证。”景忱答道。
凌太后又被惊着了,不过她很快反应过来,低声叹道,“有这个可能,你大哥当年是心悸而死,但他才二十出头,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得心悸症呢?你父皇其实也怀疑过是人为,查了许久,什么也没查到,只处置了几个太医就收场了。”
“要是大哥在,皇位不可能是景谦的。”景忱面色冷峻,“大哥自十几岁就展现出一代英主的风范,治国策略也颇得父皇赏识,景谦会什么,谄媚奉承之辈。”
“是,景谦惯会逢迎,上讨你父皇欢心,下拉拢群臣培养嫡系,这一点你和你大哥是不会的,终究是为娘也不会,没有教给你们。”凌太后叹息道。
“儿子此生也不想学会景谦那样的钻营。景谦也只会钻营,不会治国,儿子下去走了一圈,除吴越之地还算繁华,其他地方已现颓败之势,更有甚者,出现大批失去土地的流民。儿子所在的藩属地,武河县父母官贪污成性一心媚上,却是下一任郡守的热门人选;云河县父母官两袖清风一心为民,却被打压十几年。而甘邑郡守则是个不作为的老好人,信奉少做事少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