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眼一片凄惨景象,喻心咧咧嘴,“怎么不见人。”
“前面才是村庄,应该是洪水第一个掠过的村庄,但不该是地势最低的,最低的在河的下游。”景忱小声道,手始终没有放开她,甚至还很愧疚的解释了一句,“让你跟着我受罪了。”
这是哪里的话,喻心顺手捞起一截木头又扔掉,“根据你的说法,这里的洪水算是最不严重的,估计只会淹掉一半的房屋,村里的大部分房屋还没倒。我们是不是初步考察后,再到水淹最厉害的地方去。”
景忱点头。
他们艰难的挪动了两刻钟,才到达这个无人问询的小村庄。
还未进村,就一片哀号遍野,大部分人在房顶上,墙顶上,少部分人挂在树上,个个凄惶无助。
大自然的力量下,人是无比渺小的。
除了命人放下他们费劲抬进来的粮食,景忱毫无办法,一路打听着找到村长家,见花白头发的老者正在墙上骂娘,骂的声音都嘶哑了,而一个他儿子模样的年轻人拿着个破水瓢,从猪圈那舀起一瓢水,求他爹润润嗓子别再骂了,没有用。
老者真接过来喝了两口,喻心看的心抽抽,又一想能喝啥?这会儿可没有大桶水,老百姓本来喝的是井水或者溪水,现在水库的泥水把井和溪都淹没的不见踪影了。
有暗卫放下半袋粮食在墙头,景忱过去跟老者攀谈。
老者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请他出去给县太爷带个话,这水一定是上游使坏,豁开水库的堤坝淹的他们。
景忱任凭他抓着衣袖不放手,心中暗暗诧异,“您确定?”
“上游那帮玩意儿不是第一次了!”村张怒道,“我不知道这次是谁的主意,反正上次是上游几个村商量着使坏!”
众人扶额,看来上下游矛盾已久。
陆信衡跟村长打听起更下游的境况,结果跟他们想的一样,越往下淹的越厉害,一直到徐库县东部,洪水可以汇入更宽敞的云河,从云河经甘邑郡和云河县等区域流入大海才算完事。
地势最低的地方吗,自然就是东部了,郡守和县令等人在那的可能性比较大。
景忱自然是知道邬旭泽在哪的,他下来只为获得第一手资料,再就是怕这里水淹的不狠,不被注意到,反而会没人管。
他们的粮食全部分发给了附近几个村庄,而后从外围山路绕行前往徐库县东部。
外围也好不到哪里去,道路泥泞难走,马儿拉不动,有时候都需要人下来推车。
好在大家都是体力好的人,景忱都一身泥浆了,别人更不能叫苦,体力最差的喻心和陆信衡也下来推车,只有那个弱不经风的海艮山不想出力。
海艮山在车上就没下来过,身上衣服数他的干净,捋着胡子忧心忡忡道:“大灾之后容易有大疫啊,老百姓可咋活啊!”
最能看他不顺眼的无名和兆九不在,没人把他拉下车,喻心扶着车帮讽刺道:“您在车上享受着我们的服务,嘴上忧国忧民,不觉得很空泛吗?”
“贫道是心中有大爱,哪里在嘴上了?”海艮山不服气道。
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喻心说道:“那就太好办了,我给您个机会检验下您心中对百姓的大爱,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