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西多·萨罗扬不住地点头：“您不觉得这幢建筑物与‘多连通空间’虫洞很相似吗？由两个相连的黑洞所构成的时空结构，中间一条贯穿空间和时间的隧道。理论上来说，只要能够建造一个稳定的虫洞，就可以跨越时间和空间。”
周庭昱斜睨了他一眼，波澜不惊。
伊西多·萨罗扬知道他的心思，他像是在传授信教一般说的头头是道：“您别不相信，老派历史上就有诸多‘魔鬼地形’，发生过不计可数的失踪和时间停滞或倒流事件，直到现在也被认为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其实不是不能解释，而是我们太渺小了，被限制在这个思维和天赋的框架中循规蹈矩罢了；而且但凡历史上消失的古文化，都发现了远超现代的文明和技术，这要怎么解释？不是宇宙中其他种族的侵略，而是未来文明穿越时空留下的证据。”
他说着说着又开始控制不住音量，撕扯着嗓音呐喊道：“人工制造虫洞，就可以时光倒流，那这个世界不就在我们手中了？如果已知未来的一切，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殿下，完成这个工程，您就是造物主一般的存在啊！”
“知道一切也无用，没有什么是一成不就的，蝴蝶效应足够让你所设想的道路完全变样。”周庭昱兴致缺缺，随手放下了蓬夜的手稿。
他反驳的话术也很实际：“理论上虫洞需要灌输‘反物质’才能中和超强引力场、拉长进出的时间，不然瞬间闭合混成一个大黑洞——”
他的话语戛然而止，转头看去时果然看到伊西多·萨罗扬双眼放光的样子。
“殿下，您以为我想找的那颗图腾晶石是什么？蓬夜说那就是‘反物质’。”
周庭昱心下一跳，他莫名想到了辛辞盈总能通过“做梦”精准地说出各种未被发掘的晶石，也能对某些未曾发生的未来的事显得胸有成竹。
他面上仍然沉静如初，不动声色地问道：“我母亲从哪里采集到的这种反物质图腾晶石？”
“不是采集到的。”伊西多·萨罗扬纠正，“这颗晶石是人工合成的，蓬夜在奥肯斯与那儿的古村落的族长待了很久，后来就弄出了这颗东西，世上独一颗。”
周庭昱淡漠地移开了目光：“所以我去了奥肯斯，你以为我是去找晶石的？可惜了，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并不在我手上。”
伊西多·萨罗扬一愣，立刻反驳道：“怎么可能？族长死之前告诉我，蓬夜就是因为一次占卜得知你在未来会需要跨越时空，这才全力研究这个东西的，她怎么可能不把东西留给你？”
周庭昱抬腿往前走，像是在欣赏一场艺术展览馆的秀一样走走停停，漫不经心道：“我尊重理解你们宿曜氏的信仰和神学，也赞同科学家们所说的科学的尽头是神学，不过这种话也太荒谬了，我可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得不需要穿越时空的理由。”
“不是你。”伊西多·萨罗扬见他不相信，着急起来，迈着一瘸一拐的脚步踉跄着追上他：“占卜结果说你会痛失所爱遗憾终生。殿下，如果辛小姐出了不测，您会想要时空回流吗？”
周庭昱的脚步彻底僵在原地，他机械般地一点点扭过头，眼里的情绪藏都藏不住：“你是说，辛辞盈才是那个跨越时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