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摇头:“我要在这里守著。以防你放错了调料。”
韦不琛的耳根子难得有些发热,他別过脸不再看她,將面放入锅中,很快就煮好了。端著两碗面进了屋。
热气氤氳著,为这一尘不染的堂屋添上了几分烟火气。
他倒了两杯酒。
崔礼礼一闻,便知是竹叶青。
“韦大人平日喝酒吗”
“不喝。”上一次喝酒,是去岁中秋在崔家,被迫与傅郢等人喝了不少,还对她说错了话。也是那一夜,他才彻底明白,不是崔礼礼惹他心烦,而是难以控制的情丝,惹他心乱。
“那你还买”
“今日想喝。”韦不琛端起酒杯喝了下去。
崔礼礼看著他,心中生出几分怜悯。
世人皆孤独。
圣人孤独,陆錚也孤独,然而,韦不琛的孤独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见她不喝酒,他以为她嫌弃酒杯,便开口说道:“这杯子和碗筷是我新买的,月儿用过东西,我都扔了。”
再普通不过的陶瓷酒杯,崔礼礼握在手中,好奇地问道:“你买了几只酒杯”
“两只。”韦不琛又补了一句,“我从不宴客。”
“我不是客吗”崔礼礼一笑。
“你,不是客。”
崔礼礼读出他眼底额外的情绪,不好再继续,便转而说道:“你如今进了刑部,要与同僚多走动走动。”
韦不琛又倒了一杯酒:“我不需要。”
“刑部那些人可是也避著你”她试探著问了一句,“何景槐呢他这人其实还——”
“崔礼礼!”他不喜欢她提何景槐,非常不喜欢!“我送你的东西,你为何不戴”
麵汤的热气在烛火下一点点晕开,將两人的眉目浸得模糊起来。
“我带来了。”她从袖子里取出那只锦盒,推到他面前。
韦不琛打开盒子,一对洁白的玉石耳坠,在灯下泛著莹莹的光。
“戴上。”他的声音渐渐冷下来。
崔礼礼摇摇头:“自从去岁我议亲以来,我再不曾戴过任何素色的首饰。”
韦不琛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他开始仔仔细细地回想。从偃建寺初见,到长街遇到劫匪,再到后来每一次见面,她的確没有戴过素玉和素珠。
“它们很漂亮,只是不適合我。”
韦不琛没有说话,他从没有为女人过心思。曾经认为这些事都是最齷齪的事,唯一一次例外,就是这一对耳坠。
然而今日是他生辰,她却来退。
心底的怒意渐渐燃了起来。他取下那一对耳坠,两步上前,將她抵在桌沿,一手压住她的肩,一手摘掉她的红宝石耳环。
他压抑著满腔的怒意,冰冷的手指就贴在她的耳垂,执著地替她戴上了一只玉石耳坠:“你从不曾戴过,怎么就不能试试”
崔礼礼別过头:“我与陆錚已有夫妻之实。”
“我不在乎!”
“那拾叶呢”
韦不琛的手顿在半空:“什么”
“原本我不想揭穿的,”她抬起头看向他,“可我不说,你就要监视我一辈子,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