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我们家里不大。一会等萧萧回来了，我让她把西厢收拾出来。你暂且在那边住着，等隔些时日，找到了你爹，我再送你回去。”他说。
说完，顾书贤埋头扒了几口饭，越吃越觉得没什么滋味。
苏明月瘪了瘪嘴，双眉一弯，我见尤怜的泪花子说来就来。
“呜呜，书贤哥哥，我如今这幅样子，哪里还有颜面去见我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爹他最看重女子的教养德行。我委身刘达，还亲手杀了他，爹爹肯定接受不了我的。”
她抬腕抹泪，余光却一直试探地停留在顾书贤身上。
从前，她只要一抹眼泪，他就会抱着她的肩膀说，“没事，一切有我。”
顾书贤缓缓抬起头来，道：“没事。”
苏明月心中一喜。
他果然还是在意她的。
顾书贤将口里的嚼碎，吞咽下去之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说：“到时候，我帮你同他解释解释就是了。这件事也怨不得你。”
苏明月失落垂眸，极不甘心地点了点头。
他回答得那么长一句，远远不如从前那四个字让人暖心。
她嘟着唇，水汪汪的杏仁眼眨了眨，道：“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能信得过的，也就只有书贤哥哥你了。”
顾书贤没什么表情，继续埋头吃饭。
“呕……”
顾林清忽地低头将包在嘴里的菜，全呕了出来。
食物的恶心气味扑鼻而来。
顾书贤怒，问他：“怎么了，你娘做的菜不好吃么？”
顾林清朝着苏明月翻了个白眼，回答说：“娘亲做的菜，怎么可能不好吃。我恶心是因为这房间里忽然多出好多白莲花的气息，我最讨厌了，恶心。”
“这个季节，哪来的莲花气？”
顾书贤努力嗅了嗅，又环目看了一番。
“明明很正常。”他微怒道。
顾林清搁了碗、站起身，道：“爹，整个屋子都是臭的，我吃不下去了。你闻得习惯，你就慢慢吃吧。”
接着，他便一个人跑到房间外玩堆雪人去了。
——
冬季的天，黑得很早。
刚刚过了申时，远处天边就只剩下最后一抹昏黄的余晖。
凌萧萧看了看天，蹙起了眉头。
她不想回去，怕看见一些自己接受不了的场景。但天黑了，不回去又不可能。
“赵爷，你这里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人马上睡着的？”她问。
赵祁峰反问她：“最近失眠么？”
前段时间，她因为担心顾书贤，睡不着。现在顾书贤回来了，她恐怕还是会睡不着。
因为只要一闲下来，她眼前出现的就总是苏明月挽着顾书贤出现在水门里的场景。
不敢想象，晚上躺在**，她又会怎样的胡思乱想。
“嗯。”她点头。
赵祁峰道：“我这里倒是有一些，你且等我少顷，我去给你取来。”
片刻过后，赵祁峰取出个灰色小瓷瓶递到她手里。
他叮嘱她说：“实在睡不着时，一粒就可，千万别多吃，有副作用。”
凌萧萧接过药，感激地说：“赵爷，今天真的谢谢你，改天等我手里宽裕了，我请你吃饭。”
这些日子为了顾书贤，辛苦一两个月赚回的钱，已经花得所剩无几了。
赵祁峰听她说缺钱，当即掏出一张大面额银票递给她。
“这里是一千两，你先拿着应急，若不够，再管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