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今天送饭的时间就比以往晚了。
“好。”燕新文点点头，走在前面率先去敲门。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在安静黑夜里显得格外清楚。
“来啦来啦。”
没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张荷塘的声音。
吱呀一声，门被打开，张荷塘站在门口看着两人露出笑容。
“来啦，进来吧。”
她让到一边，看着把人进入院子后才把门关上。
燕新月入院之后扫了一眼燕石二他们屋子的方向。
没看到燕石二人，只见燕小玲坐在堂屋的正中央，瞪着她。
但也只是瞪着，嘴巴在蠕动，不知道在说什么，听不到声音。
就看她那个表情，肯定没什么好话。
至于其他两人，没看到踪影。
这么晚了，只有燕小玲坐在那，另外两个难道睡觉了？
总不至于这么晚还出门吧。
燕新文也往那边看了一眼，见对方没有要挑事儿的意思，他也没搭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今天昨天一天他们也很累了，早点把饭送完，早点回家睡觉。
两人跟着张荷塘进入房间，把门关上。
燕新月从怀里拿出一双棉鞋放在凳子边说：“奶奶，来试试这个鞋子合不合脚，我也不知道你穿多大的鞋，我就是凭眼睛估量的。”
“看看合不合适，如果不合适的话，到时候我拿去换一双大点儿的。”
凭感觉看，张荷塘的脚应该和她的差不多大。
看着放在地上的棉鞋，张荷塘皱着眉头：“谁让你给我买这些东西了。”
“我一个老婆子，家里那么多鞋都穿不完，以前的鞋都还有好几双。”
“你怎么又给我买新的？”
“你们刚住家有几个钱啊？一点计划都没有，就这么乱花？”
“家里的碗筷买齐全了吗？”
“一个小丫头手里有点钱，就不知道存起来，买这买那。”
“我有那么多双旧鞋，冬天还能冻死不成？”
她语气充满责备。
本来两姐弟住个家就不容易，还整天想着给她买东西。
她不知道说他们什么好。
“嘿嘿，您先试试合不合脚嘛，反正我现在也已经买回来了，退回去他们肯定是不会要的。”
“那我能怎么办？我这都买回来了，我总不能把它扔了吧。”
“再说了，新鞋可比旧的暖脚。”
“您放心，买鞋的这个钱了我还是有的。”
说到这儿她压低了声音凑近张荷塘。
“在我那住的那个客人，给了我们不少辛苦费。我们有钱用的。”
“我们不仅给您买了，我们自己也买了过冬的衣服。”
“您快试试吧，试完吃饭。”
肉汤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张荷塘无奈地叹口气，弯腰开始穿鞋，嘴里却不停的念叨：
“以后不许给我买这些了！”
“买了我也不会要的，把钱存起来！以后家里要是有个什么事儿也能用上。”
“一天天钱没挣几个，净知道乱花钱。”
“你比新文大，家里就是你当家作主，钱是要省着花的，知不知道？”
“怎么这么大个人了，也不知道省钱。”
“以后我要是再看到你这么乱买东西，你们就不要到我这来了。”
“看着气人。”
她念念叨叨的，把鞋穿好了，站起来踩在地上试了试。
燕新月盯着她的脚问：“怎么样？合适吗？小不小？”
不小的话，稍微大点应该是没问题的。
毕竟是冬天的棉鞋，稍微大点的话里面可以加鞋垫穿袜子。
那如果小了，就必须换大一点。
“不小，还能加双垫子。”张荷塘回道，有些浑浊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欢喜。
但她没有表现出来。
其实她也好久没有穿过新鞋了，这些年她都没挣钱，手里有的钱也是以前存的那点。
还是大儿子在世的时候给的。
燕新月满意地笑了：“那就好，赶紧来吃饭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她打开篮子，把里面的饭菜都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