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川说完,众人看刘盛的目光顿时不对,商场如战场,合理竞争本也无可厚非,当初人家第一时间找的就是你,你不买也就算了,还狗眼看人低,人家后来另谋高就做起来了,你倒好,转头就挖人墙角。
幸好这陆川是个有情有义的,不为钱财所移,没有同你计较就算了,你还怀恨在心,当众揭人老底,这就不大厚道了。
那刘盛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好拂袖道:“一派胡言,我刘某不与你小辈一般见识,都是你一面之词,”他看着众人,“一个生面孔的胡言乱语,你们倒是就信了。”
张允道:“既是生面孔,刘老爷如何得知,陆川是我酥宝斋糕点师傅?”
刘盛一下噎住,支吾道:“自是偶然得知,”忽又大声喝道:“你也知道他就是个做糕点的,为何自降身份,将他带到商会上来?”
这时那圆脸青年道:“陆兄可是心华书局的掌柜?”.
张允拱手道:“文老板好眼力,心华书局便是陆兄所开,在下运气好,书局开设之初入了些股,这才侥幸分得一杯羹。”
文乐修平日里别的爱好没有,就爱看话本里那些个故事,才子佳人痴男怨女的故事看多了,便有些文荒,原就是不差钱的主,心华书局开业没多久,就成了里边的高级会员,书局里的故事尤其对他胃口,因此去的格外勤快。
陆川平日里不大在意仪表,且作风一向低调,穿着打扮跟店里伙计比也好上不了多少,今日琳琅给配了一身,一下子似变了一个人,文乐修也是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确认陆川就是心华书局的掌柜。
他乐得卖张允和陆川的人情,于是便出言相认。
在场众人里看话本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秀水镇有头有脸又有钱的人物,平日里少不得流连戏院、茶馆、秦楼楚馆等欢场,总有些故事听到最后,会有这样一句话:此故事出自心华书局,如有雷同,纯属虚构。
因此对心华书局如雷贯耳,这也是琳琅出的主意,她深谙洗脑广告的作用,每次有商家来租话本,合同里就注明必须在故事结尾处加上这么一句。
那刘盛脸色立刻变了,他那唯一的儿子刘勋成日里就知道在外边流连欢场,豢养小宠,家里生意逐渐式微,除了天香楼还能拿得出手,糕点铺生意也被酥宝斋抢了大半,这才起了抢人的心思。
谁知那陆川是个油盐不进的,这才气得在宴席上揭他的底,却不想人家刚开始找的就是他家,是被自家那不长眼的看门小厮坏了菜,心中本就气愤,又被一众小辈当众落了脸面,一时恨得咬牙切齿,狠狠瞪了陆川等人一眼,拂袖而去。
那几个出头的见正主都走了,脸上也不大好看,随意找了个借口就离了席,陆川心里过意不去,向张允赔罪道:“今日本是老夫人寿宴,却弄得这样难看,实在是对不住。”
文乐修凑过来道:“定是那刘府上梁不正下梁歪,才教得那门房小厮踩高拜低,不识好货,刘盛那厮更是倚老卖老心胸狭隘,自以为有钱能使鬼推磨,却碰上了陆兄这等不为金钱折腰之人。挖人墙角也就罢了,墙角没挖成竟还怀恨在心倒打一耙,陆兄不必为这等人内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