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罗敷一脚踹开自家大门,大吼一声:“这门婚事我不同意!”
秦老爹被这动静惊得从里屋跑出来,果然看到自己女儿又在作死,他皱眉盯着女儿,道:“小孩子家家的,别添乱。”
“爹,您现在把那个焦家来的媒婆叫出来,就说这门婚事成不了,我是不会嫁给那个焦二郎的,我的终身大事只能得由我自己做主。”
“你做主,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做得了什么主啊。”
“我怎么就不能做主了,将来过日子的人是我,相夫教子的也是我,那么嫁人理应由我自己做主才是。”说着,秦罗敷快步穿过庭院,边走边喊话,“王媒婆,你出来。”
秦老爹看着她,道:“晚了,刚才我已经应下这门婚事,让媒婆回去了。”
秦罗敷惊道:“什么!我就出去半盏茶的功夫,您就把我卖出去了?!”
秦老爹道:“话别说的这么难听,什么叫做卖,只拿聘礼不回嫁妆才叫卖,我这不是给你倒贴嫁妆了吗。”
“爹,您还是我亲爹吗?我是您从路边捡来的吧。您也不打听打听那姓焦的家里什么情况,就焦家那老太太,凶得跟头母狮子似的,您把我嫁给他们家,万一我跟那焦家老太太闹翻打起来,一气之下跑回娘家,别人说我不懂礼教,丢脸的不还是您吗。”
秦老爹明显不为所动:“少来,你又没亲眼见过人老太太,怎么知道人家凶悍,少蒙我了。你要是敢跟你婆婆打起来,等你回家,看我不打折你的腿!”
秦罗敷一时语咽,她总不能说关于焦老太太之事是一只鸟告诉她的,别说她劣迹斑斑,老爹不会信她,就是她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秦罗敷决定略过这个话头。
“爹,咱们不能那么草率,您得先去打听打听焦家的情况,万一他们家是龙潭虎穴,您把我嫁过去,就是把您亲闺女往火坑里推。”
“你放心,只要你把平时跟我顶嘴的气势拿出来,倘若他们家是龙潭虎穴,那你就化身夜叉,定能镇住场面。”
“我那不是顶嘴,我只不过实话实说。”
“你说什么都行,反正我意已决,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秦老爹狠狠瞪她一眼,跟鬼迷了心窍似的,说什么都不听,非焦二郎不可。
秦老爹心想:臭丫头,婚姻大事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里由得你做主。秦罗敷心想:老顽固,我连少年的手都没摸过几次,怎么可能嫁给一个家中有恶婆婆的大龄有妇之夫,成为下一个小受气包。
父女两一个铁了心要把女儿嫁出去,一个坚决不嫁,谁也拗不过谁,只好坐着干瞪眼。
“罗敷。”忽的有声音从门外传来,“我娘做了椒盐坎饼,我拿过来给你尝尝。”
少年声音爽朗,打破了父女间逐渐凝固的气氛。
秦罗敷心想我马上要嫁给人当小媳妇了,哪还有什么心情吃坎饼,嘴上却说:“你等等,我给你开门。”
她蹬蹬蹬跑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赵大,她从小在泥巴里玩到大的伙伴。她看看赵大脸上明朗的笑容,再回头看看秦老爹阴郁的脸色,忽然想起孔雀说的“围魏救赵”“曲线救国”,于是计上心头。既然老爹脾气倔,让他改变想法不是易事,那么她就换个法子,从别处下手。
她把赵大和他拿来的烧饼带到一个角落,撕下半张烧饼后,满脸严肃地说:“赵大,我想请你帮个忙。”
赵大很配合地屏住呼吸,悄声应道:“你说,只要我能帮你,一定帮。”
秦罗敷咬下一口坎饼,如此这般道出老爹逼她嫁人的事,再如此这般把她的主意说出来,赵大听完看了她一会,随即点头:“行,我这就去帮你打听。”
又把饼递给她,咧嘴一笑:“快趁热吃。”
自从和女儿大吵一架后,秦老爹发现女儿对待婚事的态度有了转变。
不吵了,不闹了,饭量少了,也不据理力争了,除此之外,要么时常自言自语,要么和隔壁的混小子赵大窃窃私语。
奇怪,太奇怪了,俗话说知女莫若父,女儿的性子和他一样固执,只要她认定一件事,要么不见棺材不落泪,要么不达目的不罢休。这次让她嫁人她肯定要把家里闹个底朝天,秦老爹都做好持久己见的准备了,没想到她居然毫无动静。
秦老爹怀疑女儿瞒着自己和赵大私底下达成了什么协议,他集中注意关注女儿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