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府内一大早鸡飞狗跳,可过了半柱香的时间,倒安静得有几分离奇。
宋承徽一睁眼就听到自家妹妹在正厅跟太公唇枪舌战之事了,但因着前一晚刚触了霉头,也不敢上前相劝,苦捱了一阵子,才探头出门。
他蹑手蹑脚来到正厅,发现只誉王一人。
“太公早。”
“嗯。”
宋淮刚用了早膳,此时坐在主位上闭目养神,手里盘着两个铁核桃,听到宋承徽的声音也并未睁开眼,似是在思虑着什么。
宋承徽环视一周,遍寻不着宋明珠,可心下又痒痒,磨磨蹭蹭张不开口问。
宋淮总算是睁开了双眼。
“你是有话要讲?”
“回太公,”宋承徽忙躬身道,“方才听到明珠的声音,但此时……”
宋淮眉梢半挑道:“你若有这些闲工夫,不如去多读一些兵书,哪怕是趁着大好时光打几套拳也好。”
听他话里有话,宋承徽愧色难当,只好红着脸退了出去。
而此时的宋明珠,早已回到自己的闺房。
她憋了一肚子气无处撒火,竟将床榻四周的帷幕拽下几寸。
方才在马厩内哭哭啼啼一阵子,眼睛早已通红,此时却也顾不上洗把脸、冰敷美眸,反倒是火急火燎开始装包袱。
一旁的贴身丫鬟莺歌看到了,疑道:“小姐这是要做什么?”
“别问了,”宋明珠头也不抬道,“快帮我找几件常穿的衣裳。”
“啊?”
“啊什么啊?快!”
听自家小姐这么吩咐,莺歌再不敢耽误,忙将宋明珠的秋衣拿了几件出来,手脚利落装进了包袱里。
哪料她一抬头,又看到宋明珠在妆奁前犹豫。
左拿一只簪子,又放下了,右取一个耳珰,又放下了。最终挑挑拣拣,只拿了两个最值钱的镯子。
“轻装上阵。”宋明珠自言自语点点头,将包袱往肩上一背,来到门边轻轻推开条缝。
莺歌这才意识到她要做什么。
“小姐,使不得。”
“嘘——”宋明珠回身冲她比划,又朝自己的脖子上抹了一下。
虽是玩笑话,莺歌却再不敢开口,只得将双唇闭得紧紧的。
一盏茶的功夫后,门外无人走动。
宋明珠一个闪身,当真背着包袱遛了出去,三两步就冲进了马厩之中。
“就你了!”她来到那匹通身绯红宝马前,舍不得似地摸了摸马背。
汗血宝马罕见至极,太公一直以王府中得一匹而为傲。
宋明珠眸底忽染过一层怜惜。
“马儿,要委屈你跟我离家出走了,但我亦是迫不得已,若能选,谁不愿在府里过好日子?”
她说了两句体己话权当是自我安慰,心下一横,解开缰绳,纵身一跃就跳上了马。
可就在她要策马长奔时,眼前忽然出现一个身影。
一瞬间,宋明珠吓得一颗心险些跳出来。
待她看清来人是唐征时,才松了口气:“你吓死我了。”
“小姐,你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