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这青缨,也是令颜晚柠和容秉欢哭笑不得之人。
她忠心耿耿无人能及。
可总是好心办坏事。
使得颜晚柠不敢将一些要事告知于她。
生怕她自作主张弄巧成拙。
可这日偏巧了。
青缨本不应该出现在大殿之上的。
她听闻女帝抱病,从消息传出时起就坐立难安。
悄摸摸去了御膳房。
恰看到宫女端着药盅返回。
青缨上前一看,只见药盅里只剩药渣子。
草药味浓郁。
当真像是颜晚柠患了重病。
她关切询问了这两日服侍在颜晚柠身边的宫女。
从头到尾问了个清楚。
宫女怎敢说那药是自己喝完的?
只能硬着头皮将所见的其他情况和盘托出。
关心则乱。
青缨越听越担忧。
尤其是想到之前因为自己的过错,害颜晚柠挨打又失去了母亲。
愧疚之情令她怆然涕下。
也正因此,她才借了由头进殿。
哪料此时正是颜晚柠天罗地网铺下之际。
眼见着程衡就要进宫了。
她费尽心思将对方诓骗至宫中。
绝不能有半点闪失。
情急之中,只能任由青缨留下。
故而此时的大殿之上,除了容秉欢和禁军小队,还有青缨在场。
程衡死死勒着颜晚柠的玉颈。
另一只手紧握匕首。
杀掉女帝对他而言,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
但若是颜晚柠当场毙命,等待他的也唯有死亡。
按照容秉欢的性子,必然会将他五马分尸。
太师府其余家眷,也绝不会善终。
想到包括程灼在内的所有人都将惨死,程衡喉头一阵腥甜。
“心如蛇蝎的女人,你竟敢对老夫下手!”
颜晚柠额头已渗出一层细密汗珠。
纵使她从来不畏惧死亡。
可脖颈处清晰的冰凉触感,仍令她心下生出隐约忌惮。
“程太师,现在是你手持利刃挟持孤,竟还口口声声说孤心狠手辣,这些年你看孤不顺眼,不服孤坐在这皇位之上,已是整个朝堂上众人心知肚明的事情,今日就算你杀了孤又如何?且不说你这条命能否留得下,只说在旁人眼里,你就是个以下犯上、小肚鸡肠的疯子!”
颜晚柠一席话宛若万箭穿心!
程衡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还要被人如此斥骂。
更可怕的是,颜晚柠所言非虚。
他痛下杀手后,不仅难得善终、且会连累所有太师府的人,还会落下一个遗臭万年的名声!
程衡双眸微眯,厉声道:“颜晚柠,休想欺骗老夫,交出玉玺,老夫可以饶你一命。”
唯有拿到玉玺。
他才能死里求生。
否则等待他的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呵,”颜晚柠却也冷笑,且神情叫方才更淡然了些,“不过是一条命,你喜欢就拿去。”
因为一番对峙下,她已经摸透了程衡的心思——程衡怕了。
他瞻前顾后,无异于作茧自缚。
只从气势上她就压倒了他。
而论及底牌,程衡更不是她的对手!
人啊,还是不能有情有义。
只要沾上半点儿情义,就会身陷囹圄。
若非估计程灼,程衡怎会大失方寸?
若非考虑太师府的家眷,程衡又怎会迟迟不敢动手?
对于这一切,颜晚柠心里已经算得清清楚楚,看得明明白白。
这一仗,她必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