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青此人忽然出现,来得如此及时,又是在风口浪尖上,就像一条身形诡谲的鱼,在幽潭中闪烁着神秘的银光。
若说他存了恶意,那他何必先来通风报信?难道他是想借此机会试探安国公府中人的态度?可是,这能试探出什么?她长姐堂堂将军夫人,总要有点城府,不会轻易让一个外人看出端倪。
他如果聪明,就该知道光凭这样的手段是试不出什么来的。
那他是为了什么?
想要和安国公府攀交情?顾红秩觉得不太可能,他看着就心思缜密细腻,若是真想和她们家攀交情,也有更好的办法,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才出现。
她又将他说过的话都仔细琢磨了好几遍,想着他是不是有什么言外之意,想不动声色地告诉她们什么,可她想了半天,都没想到。她陷入沉默,白宵也陷入沉默。
顾红秩回过神,看着未曾开口的白宵,顿了顿道,“白侍卫也猜不到他的用意?”
“猜不到。”白宵坦诚地说,“属下在王府暗卫中以武功见长,在看人的事上远没有殿下眼光独到。”
闻言,顾红秩心头又映出褚栖月的身影。
白宵说得对,这世上恐怕没人比他的眼光更独到了。若是他在这里,一定会分析得头头是道吧。
“那白侍卫说此人危险,除了他背景复杂之外,还有别的原因吗?”
她很想问白宵,褚栖月此时人在何处,是不是郑宦余孽的事又生出波折来了,却忍了忍,没有问出口,话到嘴边临时变了样,转而继续问鱼青。
她想白宵会有的回答无非是鱼青诡计多端生性阴险,看着卑微谦逊实则下手狠辣,背地里整过不少人,却未曾想白宵一本正经地说,“此人是好色之辈,三姑娘这样的姿容,需得离他远一点。”
若不是白宵的表情太正经,顾红秩也算了解这个武功高强的侍卫的性子,知道他从不开玩笑,几乎都要以为,他是在逗她了。
先不说鱼青的外貌和好色登徒子这个形象相距甚远,就说鱼青一个太监,居然还能好色?
顾红秩的眼皮跳了几下,迟疑着说,“他怎么好色?”
她想问的是,这人哪来的条件好色啊?难道他不是真太监?
白宵见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低声道,“鱼青确实是在内务府任职的六品文书条件,但三姑娘不明白,太监也是能好色的。三姑娘可知道,宫中有对食的传统?”
顾红秩点了点头,这个她还是知道的。
听说那些选择终生不出宫的宫女,会和看上她们的太监对食,成双成对就像是民间的夫妻。虽然太监是没根的东西,宫女跟了他们不可能有真正的**,也不可能生育子嗣,但在深宫中有个能肌肤之亲的人,便足以排遣寂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