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芷认为，顾红秩之前的强势都是装出来的，那只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世家女被逼到份上时的本能反应罢了。她如果真能有临危不乱的魄力，又怎么会在知道圣上下令软禁宸贵妃，不许她去沁华宫探望后，就魂不守舍茶饭不思，差点把一双眼睛都哭瞎了？
她如果真的聪明，就会在知道宸贵妃和顾家失势后，就主动去找龄嬷嬷低声下气地道歉服软，而不是枯坐在端凝殿里对着宫墙望眼欲穿，好似还在期盼着有谁能来救她。
难道她以为事情到了这一步，燕王殿下还会为她出头？
心中抱有这样不切实际的幻想，是她单纯的表现。因为放不下身段，拉不下这张脸，不愿受气隐忍换来后路，是她愚蠢的表现。她这时候还不去朝龄嬷嬷示好，这说明她根本就没有眼力见。
想到这里，素芷嘴角的笑意却变得越发温柔可亲。
素芷长得不算太漂亮，在美女如云的后宫里只能说是中上。但她却胜在仪态端庄，温婉如玉。所有她身边的人，都会被她的风度迷惑，对她生出亲近之情。
在她眼里，顾红秩也不是例外。
“三小姐，圣上既然派奴婢来伺候您，奴婢就把您当成主子，而奴才就是要替主子分忧。”素芷对她莞尔一笑，安抚她道，“奴婢服侍您一场，也希望您将来能风风光光地嫁入燕王府。龄嬷嬷那边，如果主子信得过奴婢，可以按奴婢说的法子应对一二，或许要比坐以待毙的好。”
顾红秩看着她，有些迟疑道：
“什么法子？嬷嬷要考验我的绣工，可我的绣工拙劣，根本就拿不出手。”
“如果您不说您绣工拙劣，谁会知道呢？大家都会觉得，安国公府出来的千金，一定精通女红。奴婢这里有一个自己绣的帕子，虽算不上多精巧的东西，但尚能一看。若主子愿意，奴婢就把帕子拿来，说这是您绣的，到时候呈给龄嬷嬷看，或许能蒙混过关。”
顾红秩颦眉道：
“可若是龄嬷嬷看了，仍然觉得不够好，亦或她觉得够好，但又要让我再绣一个什么花样呢？”
“嬷嬷让主子绣东西，肯定要给主子时间。到时候，便由奴婢帮您绣。”
“但让你来帮我绣，如果被其他的宫女看到呢？保不齐会有人告密，到时候就麻烦了。最麻烦的是，如果龄嬷嬷直接让我当着她的面绣，怎么办？”
“三小姐放心，且听奴婢道来。这端凝殿里现在伺候的宫婢，都是奴婢一手**出来的。奴婢帮三小姐绣东西，不会让她们在跟前，而她们对奴婢言听计从，也不会来打探什么。
她们从头到尾都不会知情，便也不会告密。至于三小姐您担心龄嬷嬷会亲眼看着您绣，这个也好办，到那时奴婢会将龄嬷嬷的注意岔开。
龄嬷嬷应该不会想到，奴婢会帮着您。若是龄嬷嬷执意探究下去，奴婢就想个办法让您伤了手，一段时间都不能做绣工，那样的话她就无可奈何了。”
“素芷姑娘，你对我真好。”顾红秩望着素芷的眼里，适时地流露出了一抹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