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好些了?”
文澜连忙欠身作答,“身子是好些了,瞧着她的脸也稍微有了些血色。”
“她精气神上呢?”
“好像还是存了那个念头。”文澜迟疑了一下,面露担忧,压低声音不想吵醒了**的人,“她睡着之前,我和她聊了几句,她心里头好似有太多苦,我怕她日后还是想不开。”
顾红秩听完点了点头,走到冉竹的床边,顿住片刻后忽然道,“冉竹姑娘,你若醒着就别装睡了。”
**的人身子微微一僵,然后缓缓睁开了眼。
文澜错愕地看去,发现冉竹眼里一点困意也无,想必她刚才真是一直装睡了。她心里纳闷,也不知王妃娘娘是怎么看出冉竹装睡的,她和冉竹一起住了这些时日,却看不出来对方是真睡假睡。
“娘娘万福金安。”
冉竹挣扎着从**起来,被文澜上前扶住,然后她无力地扯出一个笑。这一笑看着像是已经看淡红尘,哀莫大于心死了,让人瞧着怪不舒服。
“冉竹姑娘,我想知道你这是闹哪一出。为何要想不开?”
顾红秩坐在她床边,看着她苍白痛楚的容颜,心里也很惊愕。
这才半天没见,怎么昨日还精神气十足一定要留在王府的女孩子,今日就变成这副模样了呢?她是听说过有人一夜白头,但那是在话本里,现实中可真没看见有谁一夜死心的。
“娘娘,奴婢有罪。”冉竹顿了一下,然后低着头,看似平静,但不知为何就让人感觉到她内心万分痛苦,“燕王府对奴婢有恩,奴婢不该在府中做出这么晦气的事来,更遑论奴婢这条命本该是王府的,不该奴婢自己做主——请娘娘责罚奴婢吧!”
顾红秩的眸光沉了沉,顿住片刻后她让文澜先出去。
文澜走出去时没忘记把门关上。
“冉竹,这里只有我和孟夫人,你有什么话要说,就说吧。”顾红秩沉吟了一会儿,缓缓道,“昨日在凤仪院里,你那么渴望留在王府,结果一夜之间就哀莫大于心死,这中间是发生了什么?”
冉竹垂着眼眸,沉默不语。
“我换个说法问,你昨日说你想留在王府,我感觉到你有无论如何也要如此的决心,那是什么成为了你的决心?又是什么让你在一夜过后又要放下你的决心,还是用上吊寻死这样最惨烈的方式?”顾红秩盯着冉竹,目光如炬,“如果你什么都不想说,我也不会强求你说,但我只希望你自己弄明白,你真的能完全放下你的决心,没有哪怕一丝不甘吗?一个人想要寻死很容易,但孤零零地走上死路,这世间真的就没有你的牵挂了?你还这么年轻,又是花一样的姑娘,真就要把一切都放下了吗?”
冉竹纤长的眼睫像蝴蝶一样颤动着,顾红秩听到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她像是在压抑着内心某一处的强烈感情,却又着实压抑不住,瘦弱的胸膛都随之颤抖。
顾红秩见她这般模样,总算明白为何男人会对柔弱的美人生出怜爱之心,如果她是男人,见到此刻的冉竹,怕是也会毫不犹豫地动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