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耷拉着小脑袋,双手不安地摩挲着,低声道,“我就是觉得这一切都太巧合了不是吗?”
“你想说什么?”
“我就是担心……”
“担心什么?”电梯门一开,他大步走了出去,摆脱了方源的纠缠。
她紧跟在他身后走出了电梯,“我是在想,教授在你心目中的地位就像父亲一样,我听来生说,你当年去美国念书,还是他给你写的推荐信。”她顿了顿,“现在人人都有嫌疑,你都可以怀疑你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怀疑教授?”
“小源源,你怀疑凶手是教授啊。”项北终于搞清楚这两人究竟为什么在闹别扭了,他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你是不是有什么证据?”
念京生和方源几乎异口同声驳斥道,“有你什么事?”
项北只好暂且闭嘴,继续看后续的发酵。
念京生看了方源一眼,原本紧绷的眉头渐渐舒展,“不过你能把这么多线索连起来,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方源一听露出狡黠的笑意,一蹦一跳上前揽住他的胳膊,“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谁说我生气了?你的底牌居然是这个。”他说道。
“原来是你在气这个啊?还真是够争强好胜的。”她恍然道。
他露出一个费解的表情,“我只是有些奇怪,教授对你的态度……很特别。”
“特别?这有什么问题吗?”
“说不上来。”念京生一脸沉闷。
方源笑道,“可不管怎么样,我今天算是没有白来,对吧?”
“嗯。”
项北看着走在前面的这两人,刚还闹得不可开交,这么一会功夫就和好了?他追问道,“喂,那教授到底是不是凶手?还有,又有什么重要的线索?你们俩谁能回答我一下?喂,喂……”
念京生径直钻进了车里,方源也系好了安全带。项北赶忙拦下他俩,“喂,你们俩……不说清楚就别走。”
念京生无奈地朝他勾手,示意他先上车。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柏常恩轻轻走了进去,手里拿着一份刚从医生那里获得的病理报告,结果很不理想。他的表情难过极了,虽然极力想掩饰悲伤,但是眼神是骗不了人的。
教授醒了,他想要坐起来,柏常恩赶忙上前拿枕头帮教授垫上后背,这样坐着兴许能舒服一点。
“小柏,没事的,我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教授满脸平静,“把结果告诉我吧。”
柏常恩快要崩溃了,他低垂着脑袋,最后还是把报告递给了教授。
“已经是第四期了,看来我真的等不到那一天了。”教授面带笑意,平静地接受自己的生命已经要走到终点的事实。他不忘嘱咐已经泣不成声的柏常恩,“希望你不要像我一样……”
柏常恩心如刀绞,“教授……”他擦了擦眼角的泪,轻声问道,“那您不准备告诉他们火灾那晚发生的事吗?”
教授露出一脸释然的微笑,“或许对他们来说,无知无畏,才是最好的结果。”
项北径直钻进了后座,露出一脸蒙娜丽莎般的笑意,试图跟方源套近乎,“小源源,你们今天查得怎么样?教授是怎么说的?”
方源压根不吃这一套,她转向望向念京生,“京生哥,我们有必要告诉他吗?”
项北一听脸又绿了,“不是吧,你俩这么快就要过河拆桥了吗?”他痛心疾首道,“我们可是faily啊。”
“谁跟你faily?我可记着呢,上一次就是你把京生哥给卖了。”
项北气得在原地打转,脸都拧巴成苦瓜,“还来?这笔账你们俩到底要跟我算到什么时候?就算我以前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可我也弥补他了,我甚至还给了他5个点的股份。小源源,回去以后,你就知道你的京生哥到底多有钱了。”
念京生听着项北又开始夸夸其谈,无奈地摇了摇头,冷笑道,“你还真会挑重点。”
“那可不。”项北兴致勃勃,赶忙陪笑道,“你们俩就别逗我了,就算不是faily,那三个臭皮匠总抵得上一个诸葛亮吧?”
念京生朝方源点头示意,方源这才肯把手机里的那段监控视频递给他看。
念京生面无表情对项北说道,“跟你的情况差不多。”
项北一脸费解,“什么意思?”
那段监控视频,就是从游泳馆查到的视频。
项北从头至尾看完了那段监控,表情夸张道,“嚯,裹得这么严实,也不怕捂出痱子?”突然,他顿住了,又把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他也注意到监控视频中这个人穿着延霖科技字样的衣服,猛地吃了一惊,“这……”
项北又眨了眨眼,继续道,“这不可能吧,咱们公司压根就没有这种款式的衬衫,有没有可能是冒充的?”
“给方源父母打电话的空号,信号也来自延霖。”念京生补充道。
“这就怪了。”项北看了眼这两人,不忘调侃道,“不错啊,男女搭配,效率就是不一样。”
念京生没好气道,“给你看这个不是为了听你说废话的,上次你在停车场见的人,是视频中的这个人吗?”
“捂得这么严实,我也不能确定啊。”项北拿捏不准,他思考了一会,喃喃道,“不过照这么看来,是不是证实了咱们之前的推测,凶手就在他们4个中?”
念京生并没有这么乐观,“你不觉得凶手太刻意了吗?他好像在故意引导我们往延霖这个方向查?”
项北也怀疑有蹊跷,“也是。”
念京生从项北的手里拿回手机,“该知道的你也知道了,回去吧。”
项北愣了愣,“这就没了?”他又打听起来,“那教授那边呢?”
方源正准备开口,念京生却回道,“教授什么也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