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董巍灵机一动,有意刁难她,“我要吃龙肝凤髓,八珍玉食,更要佐以仙液琼浆。”
想得还挺美,宋芸翻了个白眼,恰被董巍看见。
“怎么?弄不来,是不是?”
“哪里?我既然应下了,就一定能叫董太医你吃好喝好,不过嘛——”
宋芸有意拖长语调。
董巍见她眼珠子转,就知道她要冒坏水儿了,“不过什么?”
“药堂开业的吉日,我找大师算过了,就定在十月初十,门匾已派人去定做,董太医,可莫要忘了自己是我们黑心堂的招牌呀。”
董巍没想到这死丫头现在喊“黑心堂”喊得如此顺口,“这要看本太医的心情。”
“别呀,满荆州城现在都知道董太医要到新开的药堂坐诊,不少达官贵人早早都在排号了,我们药堂能不能一炮而红,就靠董太医了。”
宋芸揪着董巍的衣袖微微晃了晃,董巍直接拽走自个儿的衣袖,吼道:“你也是大姑娘了,难道不知男女之防大过天?邓念珍,把她给我轰走。”
邓念珍情知宋芸是来赔罪的,连忙帮腔。
“师父,芸儿对徒弟有救命之恩,往后那药堂就是我们谋生的根本,芸儿情急才会冲撞师父,还请师父宽宥她,再说……师父本就不乐意回京,回襄州则要闭门守孝,在荆州多盘桓些时日,惠及荆州百姓,乃是无上功德。”
“老子要无上功德干什么?你家的医书,到现在我还没有看一眼,你们不愧是亲姐姐好妹妹,表面殷勤,内里全坏透了。”
董巍一听邓念珍把他不愿回京和回襄州的事说出来,暗叫不好,果然宋芸双眸放光,笑眯眯地开口。
“董太医,你只管在我家住下,你要吃些什么玩些什么,只管说来,我没有不依从的。除了吃喝,我再叫武爷想法子给你找些姑娘来,陪你消遣消遣,如何?”
“你一个姑娘家,整日的心思都放在什么地方?歪门邪道!不正之风!”
“那你们男人的消遣不就是吃喝玩乐?吃喝我管了,玩乐也安排上,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我可是太医,你知道什么叫太医?”
“我一个姑娘家哪儿知道什么叫太医,京里来的人,我们一律叫祖宗。”
宋芸简直是信口胡诌,邓念珍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董巍还能听不出她在胡扯,可恨是打也打不过,气恼至极,他也开始放飞自我,“你是我祖宗!”
宋芸和邓念珍听了,立刻笑作一团,半点庄重都没有。
“好啦好啦,芸儿,师父,咱们正经说话,说说咱们药堂的事儿,好不好?”
邓念珍先撇开了玩笑,拉住宋芸坐下,还招呼董巍也坐。
“药堂开业在即,不少人是冲着师父的名号来的,师父是太医博士,名号响医术高,我们是借东风,可不能反而伤了师父的口碑,更不能什么小病小痛都往师父面前堆,让师父过于劳累辛苦。”
“这还算句人话。”
董巍总算是听到软话了,心想,到底还有点师徒情分在。
“所以,师父,你能不能多诊些妇孺之症?”
哪知邓念珍的下一句话就把董巍给噎得天灵盖裂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