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在这儿？
这句话响在两人脑子里。
事发突然，宋芸根本来不及伪装神色，她知道绿蓉刚才应该已看穿了自己，但只能强装懵懂。
“宋小姐，真的是你！”
绿蓉手里捏着盖有红戳的半张条子，神情激动地走近了些。
宋芸沉默地看着她，脑子转得飞快，绿蓉是卢四少爷的丫头，她出现在这儿，难道卢长明也在益州？
卢长明已被卢家族老除名族谱，赶出卢家，怎会七拐八拐地来了这里？这主仆二人知不知道自己就是与卢德信定亲的人？
宋芸彷徨再三，退了两步，“我不认得你。”
她紧绷着一张脸，心想，要是现在寄信，若被绿蓉发觉就遭了，她悄悄将书信塞回袖中，又重复了一遍，“我真的不认得你。”
绿蓉机灵地张望四周，并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小声道：“宋小姐，你是不是有什么不便之处？”
宋芸摇头，“我哥哥说，我受伤之后得了失忆症，以前的人跟事全都不记得了。”
“失忆症？”
绿蓉大吃一惊，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
“我哥哥说，这个病急不得，大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治好，但是不影响吃喝过日子。”
宋芸耐心地解释。
绿蓉哦了一声，可她觉得方才宋小姐回头的时候，明明看起来是认得自己的。
“宋小姐，咱们以前在颍州见过，我还做过水晶糕给你吃，你……大概有印象吗？”
“那你是我的朋友，还是我哥哥的朋友？”
“嗯……大家都是朋友。”
“那就等我哥哥回来的时候，我问问他，他应该记得。”
宋芸说着就想走，绿蓉却紧跟着她的步子出了邮驿。
“宋小姐，你哥哥没有在家吗？他去哪儿了？你既然伤病还没好，怎么一个人上街？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绿蓉格外热心地提议。
宋芸摇摇头，“你都一个人上街了，我也能一个人上街，也能一个人回家。我哥哥去军营了，过几天就回来。”
“真是巧，我家少爷也在军营，眼下也不在家。”
绿蓉打定主意要跟着宋芸，打探清楚她住哪里。
宋芸皱眉，那个纨绔子弟去军营干什么？难道卢家人真的不管他了？
她站在街上不走了，绿蓉也跟着站住脚，问道：“宋小姐，你怎么了？你以前很喜欢我做的点心和小吃，我还教过你的丫鬟，你的丫鬟呢？她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我没有丫鬟，我们家只有一个杨姐，是刚雇的。”
宋芸嘟囔着走开两步，绿蓉赶紧跟上，宋芸走到哪儿，绿蓉就跟到哪儿。
“哎呀你这个人，粘着我干什么？我都说了，我不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