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贪玩的孩子，你们也要杀，干脆把我杀了算了。”
宋芸吓得要尿裤子的时候，堂屋门被人拉开，人影拖得老长。
“老头儿？”宋芸激动地哭声喊孙老头，“我就是看你没锁门，怕你出事儿，才进来看看，这、这是怎么回事儿？”
孙老头儿没答宋芸的话，背光而立，声音冷冰冰的：“你们想要的东西，在我脑子里，不在她手里，未现世就取人性命，不祥之物，还是烂在我脑子里的好，随老朽入土！免得祸害人。”
宋芸根本不明白他在说什么，脖子上的钢刀猛地重压，她觉得半边肩膀像被人给卸掉了一般，痛苦难言，一条腿无力地弯曲，膝盖触地而跪。
身后的人孔武有力，宋芸比一只弱鸡仔还不如。
她猛回头喝道：“一个老弱，一个女子，你杀了我们也毫无荣光，趁夜行凶，阴沟儿里的老鼠才会大晚上出来咬人！”
对方蒙着面巾，宋芸看不清他的面目，只恍惚听见一声低笑。
她心中害怕，可最差也不过是死在当下，反正她已活过两世，比常人赚了不少。
对方根本没想到宋芸有胆子回头，静了片刻，伸手一扯，撤了钢刀。
宋芸被扯了个大跟头，眼冒金星。
“滚。”对方吐出这个一个字。
宋芸鼻尖嗅到腥味儿，伸手摸了摸口鼻，自己好像流鼻血了，黏黏糊糊的。
“丫头，快走吧，回家去，不要出门。”
孙老头如是叮嘱。
宋芸爬起身，不知哪儿冒出来的勇气，“那你呢？他们会不会杀了你？”
她异常清醒地知道，院子里不知持钢刀的这一人。
孙老头只是摆摆手，重复道：“快走吧。”
宋芸立在原地踌躇不定，心想，这两只疯羊今日怎么这样安静？
“你快走吧，以后不要走夜路了。”孙老头再次催促。
宋芸瘪嘴，一步三回头地往院门走。
出了院门，她拐进自家院子，蹑手蹑脚地贴着土墙，想听听隔壁院子的动静。
可是她刚把耳朵贴上去，钢刀倏然穿透土墙露出刀尖，在月光下骇人，距离她的鼻尖只有两三寸，要是她稍微动一动，鼻子可能就被削去了。
她吓得惨叫一声，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蹿进正房，把正在灯下做针线的杨姐吓了一跳。
她一下子跳上自己的床，拉起薄被蒙在头上。
他娘的！他娘的！
她怎么这么倒霉？
走到哪儿都有凶徒，偏偏身边连个得力的人也没有！早知道就把绿蓉给留下了，绿蓉当初在颍州一招就把柳庄头给废了，着实算得上好手了！
他娘的！
宋芸在薄被下哆哆嗦嗦，杨姐进去看她的时候，还以为她是中了邪。
杨姐伸手揭开薄被一角，瞧见了留着鼻血的宋芸，心慌意乱地叫出声。
宋芸赶紧跳下床捂住杨姐的嘴，“不准喊！”
杨姐惊恐地点头又摇头。
“今儿晚上，咱们俩都睡这个屋，你快去把灯吹了。”宋芸又补了句，“不许叫。”
她松开了杨姐，指了指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