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她貌美如花？”
卢长明啜口茶，盯了宋芸一下，补充道：“应该不是，拿你类比，宋家的姑娘美不到哪儿去。”
宋芸明知他是有意为之，也就不生闲气。
倒是卢德信插了句话，“芸儿是个漂亮姑娘。”
宋芸听了美滋滋，得意道：“还是义父有眼光。”
“半天的父女情分，这么好使？”卢长明句句少不得刺宋芸一下。
“随便你怎么说，只要你把绿蓉借给我。”
宋芸的身体虽然恢复得不错，但仍旧柔弱，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办起事还没怎么地，先喘三喘，若有绿蓉就不一样了。
没等卢长明回答，她转向卢德信问道：“义父，像绿蓉这样的好丫头，你们府里多吗？能不能也给我找一个？”
卢德信笑眯眯地回她：“只此一个，绿蓉细心体贴，是昭儿自己选的。”
“嗯？他自己选的？”
宋芸哼哼，卢长明这家伙眼光不错嘛。
“是昭儿救了她。”卢德信补了一句，但见卢长明看过来的眼神，便把剩下的话给咽了回去。
宋芸眼珠子骨碌碌地转，抓起酒壶给卢长明斟酒，笑脸展开。
“昭儿哥哥，好哥哥，把绿蓉借我使使，反正你寻常都在军营，你回城的时候，她只管伺候你，你去军营了，她反正也无事，就叫她来陪我好了。再说，处理了宋萍的事，大家都方便。你总不会想让宋家来把我抓走，逼着我嫁去晋阳做你母亲吧？”
她软磨硬泡，卢长明扭头不搭腔，她只好上手抱住他的手臂，软声求着，“我保证，不会亏待绿蓉让你心疼，好哥哥，你就帮妹妹这一回吧，啊？你积德行善，必有福报。”
“我不求福报，只求你放过我。”
卢长明推脱几次都推不开她，实在泄气，对卢德信冷声道：“管管你这死皮赖脸的义女。”
“芸儿的要求，不算过分，绿蓉也是青春年少，让她们俩做个伴儿吧。”
卢德信眼望着在家作威作福的混世魔王，竟被宋芸给磨得没了脾气，不禁鼻头酸涩。
新婚燕尔之时，床笫之间，小夫妻说起日后的展望，妻子说想有个女儿，贴心贴肉的女娃娃。
丈夫则说想要个儿子，将来父子俩策马打猎，校场练拳脚，书房慢读书。
可惜儿子的到来，耗费了妻子的心力，她的身子日渐孱弱，两人谁也没再提旧时的展望。
如果当初他能坚定地早日支持妻子分家的决定，带着妻儿离开晋阳，妻子想必会很快活的，也许，他们还会生育更多孩子。
几个孩子从前庭打闹到后院，家里处处都是他们的脚步声、笑声、哭声、告状声。
恰似此刻卢长明被宋芸闹得身子倾斜，满脸气恼又无可奈何。
“行行行，借给你借给你。”
卢长明暗骂一句癞皮狗，想不通再怎么着也是官家小姐，即便是外室所生，怎就养得脸皮这样厚。
宋芸满意地眉眼舒展，“谢谢哥哥，昭儿哥哥真仁善。”
卢长明嘁了声，被她厚颜无耻的样子给气笑了。
宋芸又替卢德信斟满酒杯，起身道：“义父与哥哥，从此就是我的亲人，满饮此杯，咱们合两姓为一家，祸福相救，患难与共。”
“怎么听着没什么好事儿，光有祸事？”
卢长明懒懒开口未举杯。
卢德信跟着也起身，含笑道：“昭儿，芸儿与你年纪相仿，你们更说得来，你们虽然没有长在一处，但相聚此处，可见很有缘分。往后我遥望益州，会想着你们俩的。”
他痛快地饮尽杯中酒，眸光闪闪，很是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