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事儿能办到吧?”
宋芸明知绿蓉为何如此反应,却故作寻常。
“小姐”,绿蓉压抑着声音中的惊诧,小声问道:“你先前还说要整治她,现在怎么突然向她求和?”
“此一时彼一时,兔子急了也咬人,我何必跟她闹得那么僵。她旧日与我生了嫌隙,并非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若能就此化解,于我有百利而无一害,再说,我先礼后兵,等她拒绝了再另做打算。”
宋芸解释完,忽而瞥见拱门后闪过一片衣摆,她立时息声,嘴里嘀咕道:“也不知道哥哥怎么样了?绿蓉,你去瞧瞧哥哥到底有没有在书房。”
绿蓉应声离开,宋芸暗暗寻思方才那人到底是谁,要么是主家的人,四处走动侍候宾客,要么就是来此做客的。
她朝那方向又看了两眼,想起自己与吴喆分别后,正是从那个方向回来的,疑心道,难道是吴家的人对她的身份起疑?
她不放心,走出花荫,寻个小厮问起卢德信所在,赶去与卢德信相见。
等见了面,她连声喊“爹”,且把自己以卢长明的名义要了几样东西的事,悄声据实以告。
“这没什么打紧,只要你喜欢,你冒用昭儿之名,也算周全,若晋阳家里知晓,必会当是昭儿干下的事,不会追究到你身上。”
卢德信直夸宋芸心细。
宋芸肚里自然有别的主意,暂时还不打算告诉他。
“义父,你可见过泸州吴家的人了?有个叫吴喆的,长得格外漂亮。”
“漂亮?是个姑娘?”
“哎呀是个少年郎,比姑娘还漂亮呢。”
“你莫不是……”卢德信以为她要芳心另许,连忙劝道:“你不要忘了阿璟!”
宋芸啊呀一声,为自己鸣不平,“我只是觉着他天生丽质,被上天偏爱似的,并没有别的心思,我想,单一个少年郎就这般夺目,吴家真是有造化。”
“吴家才俊辈出,相较于容貌上的出挑,他们对生意的热衷与天赋才是最让旁人刮目相看的,昭儿自小对生意就无甚意兴,将来大概做个闲散富贵人就是极好的了。”
卢德信喟叹一声,埋于心底的隐忧浮上心头。
宋芸心想,抢来的富贵,难道还妄想千秋万载地兴旺下去吗?
她含笑附和着卢德信的话,说起刘璟不愿多待,故而想同他一道提前离开。
“这么快就走?还有好多新奇的玩意儿,你都不玩儿了?”
“见识过就够了,过于贪恋反而滋生贪欲,义父,难道嫌我花的银子不够多吗?”
宋芸嬉笑着歪头,“义父回去之后看看账目就知道了。”
卢德信也跟着笑了,他还不至于因她花多了银子就气恼,宋芸一己之力,哪怕挥霍浪费,要耗尽他手头的钱产,一时半会儿还真做不到。
宋芸同他道别,卢德信没有多留她。
他晓得待会儿的酒宴上,她若在,势必会被人盯上。
宋芸沿原路返回花荫处,格外留心是否还有小尾巴跟着。
绿蓉和刘璟很快回来,刘璟其实在书斋意犹未尽,但生怕宋芸惹出什么祸端,连忙跟着绿蓉来找宋芸。
“走吧,咱们到酒楼吃去,不在这儿跟铜臭满身的商贾同席。”
宋芸如此提议,刘璟旋即调侃道:“你花销够了,开始嫌弃商贾铜臭满身了?”
“怎么?我喜欢钱银,讨厌商贾,这并不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