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蓝灵若这么一反问，春月顿时感觉有些心虚。
当初她是套了蓝灵若的话出来的，此时蓝灵若自然不知道她用薏米的事儿。她顿了顿，抿着唇瓣。
蓝灵若却是不肯放过她了，一步步地逼近春月，灼灼的目光像火一般地烧着她：“你专门来问我，就是为了让人滑胎的？”
被蓝灵若盯着的春月有些心虚，目光一直躲闪着，不敢正视着，抿着的唇瓣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解释来。
蓝灵若望着她的脸良久，霎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恍然大悟，道：“纳兰清幽！”
纳兰清幽和春月争宠的事无人不知，此时纳兰清幽怀了孕，为了保证春月的地位，春月极有可能做出这种阴毒的事来。
见春月不语，蓝灵若一下子便确定了，抓着春月的手，死死地瞪着她，质问道：“你小产过，你知道失去孩子那一刻的感受，此时的你怎么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来？！”
春月脸色苍白，低着头没有说话。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泯灭人性了？我当初就不应该帮你，把孩子生下来！你难产而死，没了孩子，愧疚一生，也好过像现在这样残害别人的孩子！”
此时的蓝灵若已经气得脸色铁青，身子也忍不住跟着颤抖。
即使纳兰清幽平日里对她不好，她也断然不会想去残害纳兰清幽的孩子，怎么说那也是一条生命！
春月被蓝灵若痛骂，想起了当初小产的场景，那种生理和心理一并痛楚的场景历历在目，泪水也跟着在眼眶里打转。
若是当初，没有蓝灵若帮她，她确实不会有这个孩子。
此时的她被蓝灵若指着鼻子骂，一股子憋屈随着方才在纳兰清幽的院子里受的气一同爆发出来。
可蓝灵若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继续指着春月的鼻子骂道：“我真是瞎了眼才会帮助你这种人！”
“是啊，我这种人。”春月自嘲地哭笑着，“孩子从小体弱多病，注定了被三皇子所厌弃，如今的我又能怎么办？”
她还记得，前几日三皇子看到病怏怏的孩子，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没有了。
皇子府里风言风语的，说孩子不祥，天生体弱，会把整个皇子府也跟着带衰。
即使她知道这些话是无稽之谈，每一日也都在心里默默地安慰自己，可越想便越觉得憋屈。
眼泪也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在此刻噼里啪啦地往下掉，怎么也止不住。
见春月落泪，蓝灵若感觉心一揪，红着眼眶，声音也跟着有些颤抖了起来：“这并不是你害人的理由啊……”
“呵，你以为你多高尚吗？如今倒是出来装好人了？”春月一把甩开蓝灵若上前来扶她的手，恶狠狠地瞪着眼前的蓝灵若，“当初若不是你给了我停经的药粉，害我小产，孩子也不会像现在这样体弱多病，我也不必走投无路，做出这等害人的事情。”
这话，好像是把罪责全部推倒蓝灵若身上去了。
蓝灵若没有想到春月会说出这样的话，顿时气结。
当初她也是为了春月着想，只是没有想到会出那样的意外，导致春月小产，这个事情在她心中也是一个小小的结，如今被春月这么一提起，心里顿时多了一丝愧疚出来。
“你……现在是在指责我？”
蓝灵若气得整个人都有些晕眩，身形晃了一下，往后退了两步，气若游丝。
一旁的丫鬟见状，立刻上前来扶住蓝灵若。
此时的蓝灵若额头上已经沁满了密密的汗珠，脸色也有些苍白，丫鬟只以为她是被气坏了，便也没有多加注意。
“是！”春月泪如雨下，感觉自己的心就像是一团乱麻，一想到停经药粉对孩子的伤害，她便一阵又一阵地悔恨，“若不是你，我和孩儿也不必遭受如此的苦楚，说到底，真正害了纳兰清幽的孩子的是你！”
在这个档口，春月只觉得一阵阵的憋屈，这些日子来受的委屈全在这个时候发泄出来了，说出来的话也没有经过大脑，便脱口而出。
大概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每一个字都像是一个烫红了的烙铁，在蓝灵若的心上烙下一个又一个鲜红的印记。
“你……”蓝灵若指着春月半晌，气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股子怒火涌上心头之后，两眼一翻，整个人便往后倒了下去。
贴身丫鬟见势不好，急忙上前想保住蓝灵若，终是晚了一步，幸好此时的凤擎萧来得及时，一把将蓝灵若托起，这才避免了她落到地上去。
凤擎萧探了探蓝灵若的鼻息，又仔细检查了一番，确定她只是晕倒之后，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