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薄西山,凤擎萧与关子郊换上夜行衣,悄悄地出了门。
此时回春堂也到了打烊的时间,两人眼看着蒋和锁上了房门,转身走出了巷子。凤擎萧和关子郊决定跟上去看看。
穿过弯弯绕绕的街道,关子郊作为太医闻惯了汤汤水水的味道,嗅觉是极为灵敏的,突闻得一阵浓郁刺鼻的脂粉味,即刻用手捂住口鼻,这味道,他是极不习惯的。
凤擎萧与关子郊对视一眼,果然,两人眼睁睁的看着蒋和进了一个张灯结彩,繁华非常的喧闹场所,牌匾上气派地刻着鎏金的三个大字:怡红院。
看来这蒋和,是深夜寂寞来这怡红院寻欢作乐的。看他的行为举止非常熟稔自得,看来是这风月场所的常客了。不过,他的这一癖好如今正为凤擎萧二人提供了便利。
怡红院的老鸨正解决完内急,从恭房出来,忽从天而降两位如玉公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今夜一整晚,留住蒋和,”其中一位公子道,“这是酬金。”
老鸨反应迟钝的点了点头,伸手接住沉甸甸的香囊,继而仿佛是才反应过来,本着“给钱就是爷”的理念,堆上了满脸的职业化笑容,“这位爷,您说的可是蒋和公子?他可是我们这的常客。您放心,我保证蒋公子一整夜哪里都不会去……”
老鸨张张口,还想要继续说点什么,却没想到一转眼这二人瞬间又不见了踪影。
“真是……见鬼了…….”
老鸨边走边嘀咕,却也知道这二人应不是好得罪的,便将二位交代的事情吩咐下去,叫怡红院的姑娘们用尽全身解数也要留住蒋和。
回春堂。
黑夜中,两道身影一闪而过。
关子郊在回春堂内堂的众多瓶瓶罐罐中耐心的翻看查找着,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额角一点点的渗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但还是一无所获。无奈,时间已经不早了,关子郊只好早些撤退。
正在关子郊要离开的时候,突然闻到一种很熟悉但又说不上来的一种气味。他嗅觉向来灵敏,很快就从一众药瓶中找到了气味的来源。他思考片刻,猛然想起,这就是他这几日不眠不休研究的药物——岳风所中的暗器之毒。
关子郊眼睛一亮,虽然没有找到解药,但寻到了毒物根源,也算不虚此行。两人又趁着深夜,隐匿在黑暗之中。
回到驿馆,见深夜之中隐隐还有灯火之光,见到房间,只见众人都守在岳风的塌前,没有丝毫睡意。
一见凤擎萧与关子郊回来,蓝灵若立即站起身来,眼睛中隐隐地含有光亮,“王爷,你回来了。关太医,如何?你们可是寻到解药了?”
关子郊微微低下头,竟是不敢看到蓝灵若满怀期待的神色,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
蓝灵若见此,便已经心中有数了,脸上难免有一丝黯然。
凤擎萧将蓝灵若揽在怀中,出声安慰道:“灵儿莫要担忧,虽然没有寻到解药,但子郊寻到了这个。”说罢,凤擎萧扬起手中的一个玉瓶,轻轻地摇了摇。
“这是?”蓝灵若面露迟疑之色,接过小瓶,轻轻的晃了晃,瓶中有水晃动的声音传出。蓝灵若手抚上瓶口,便要将玉瓶打开,却见一张大手伸过来按住她的手。
蓝灵若疑惑地看向凤擎萧,只见他微微摇摇头,“这正是岳风中的那种毒药,所以……不要过分担忧,我们不是毫无希望。”
蓝灵若何其聪明,立马便反应过来凤擎萧话中的意思,“王爷的意思是…….”
凤擎萧与蓝灵若对视一眼,轻轻点了点头,两人之间的默契不言而喻。
第二日一清早,纳兰清明刚一起床,便有小厮前来禀报,九王驿馆派人请将军一聚,并附上书信一封。
纳兰清明将书信展开,确是凤擎萧亲笔,大意是愿以任何条件交换解药来救岳风性命。看完书信,纳兰清明不禁眉头一挑,前几日被凤擎萧打伤,这几日本就心中郁郁,想不到凤擎萧轻易地便向自己低头,倒是一扫心中的阴霾,愈发得意起来。
想来,那岳风在凤擎萧心中的分量可是不轻啊。料想这些,纳兰清明心中却也不曾起疑,毕竟他中的可是回春堂的毒,便叫人备了车马,前往约见的地址。
纳兰清明进到了屋内,凤擎萧早已在此时处等待。两人入座后,纳兰清明未等寒暄,便直奔主题道:“王爷在书信中说的‘愿以一切条件换取解药’,可当真?”
“自然当真,”凤擎萧也无意与纳兰清明绕圈子,“本王也当真是无计可施了,否则怎会与你讲条件,做交易?”
“既然这样,那我希望边疆之事休要再提,蓝灵若永不再踏入皇宫半步,如何?”
凤擎萧抚着杯口,沉吟片刻,“好,本王答应你便是。”
“好,”纳兰清明大笑两声,“九王爽快,那既然这样,我待会回去取解药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