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里头的东西,哪有不好的?这三十文钱的碗,还是专为你们这种下人做的,此外更没有便宜的,就怕你们摔碎了,赔不起。”
春梅吃了一顿只有剩菜的晚餐,本就没什么力气,听他这么说,除了生气外,倒也无法做其他的事。
“行了,以后我们自己买碗用,这碎了的碗,你们自行从月钱里扣吧。”
春梅咬着牙说话,闭了闭眼。
“好,只是你们自己买了碗,就不好和公主府放在一起,等你们买了碗,我们也就不好给你们送饭,记得到了饭点自己来厨房领饭吃。”
“是。”
说来也巧,这日正是公主府发月钱的日子。
春梅到账房领到了装钱的纸袋,拎着感觉轻飘飘的。
她心想着,以前都是二两本来的月钱,再加上三天两头各样的口头赏赐,到手的往往是一张十两银票。
现在袋子里还是轻飘飘的,好似什么也没有,或许,钱并不是她想象中的那么少呢?
她就高兴起来,想着就算是接着用公主府里,最低三十文钱的碗也无妨,这碗她还是摔得起的。
她喜不自禁,没发现她身旁也来领月钱的奶娘,脸色沉了下来。
她以前向来是只领现银的,虽然不比女儿多,但也不少,提在手上沉甸甸的。
而今日,这轻飘飘的感觉,这摸起来不像银子反像铜板的感觉,让她成了脸色。
她扭头看女儿,发现她还是一副美滋滋的样子,心里头松了口气。
也许郡主不待见她这个奶娘了,还是待见她的女儿的。
她好歹喝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奶,还算有点良心。
母女两个兴冲冲地回去,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装钱的纸袋,数数自己这个月得了多少钱。
奶娘把钱袋倒出来,果然是铜板,因为铜板不多,数来数去也就七十文钱。
“娘你怎么拿这么少,你看我,以后我能养你了!”
春梅十分快乐地打开了纸袋,也不看一眼,便火急火燎地把纸袋里的东西倒了出来。
“你看,我能养你了,对吧?”
奶娘一看自家女儿倒在桌上的东西,表情便有些古怪起来。
除了一张银票,还有一个小得可怜的碎银子,另外还有一张被裁成长条的白纸,上头密密麻麻的写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看,我的月钱多吧!”春梅笑嘻嘻地拿起银子,递给她娘,她娘接了,说道:“快看看纸条上写的是什么?”
细而又长的纸条写得密密麻麻,上头写得十分清楚:三月初一至初八,为一等丫头,月银二两,合计半两银子。
初九至月底,为三等丫头,月银一两,合计三钱银子,本月共八钱银子。
另有之前答应,但还未给的赏赐,合计十两银子。
如今你是末等丫头,每月的工钱不过两钱银子,郡主有令,这一回便给你补齐了,以后,再没有别的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