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妙宣看着门口走进来的人,收敛了脸色,赶紧坐直了身子。
“秦王殿下,为何在此?”
宋逸兴推门进来,自顾自地关上门后,又自顾自地坐在了刚才林妙宣和高敏一起吃饭的餐桌上。
还故意坐在了方才林妙宣坐的位置上。
“长乐县主,见了本王,你这不行礼也就罢了,怎么还连说话的语调都变了?”
宋逸兴听见了自己和高敏说话?
林妙宣捻着牡丹的手指收紧,细眉微蹙看向宋逸兴。
林妙宣没有改变端正的坐姿,只是口头说:“长乐给秦王殿下见礼。”
宋逸兴坐在桌子旁,一手支撑着太阳穴靠在桌上,一手转着折扇,笑看着林妙宣。
方才还是懒懒地躺靠在软榻上,闭眼安详地在享受的女子。
现在从自己一进来,就端坐着,脸上的笑容不见,眼中的探究与戒备倒是重得很。
“长乐县主免礼。”宋逸兴姿势不变,看着林妙宣说。
此时日光正好,自窗台射入洒在女子的身后,衣角薄纱原本晕黄的颜色染上了白光的色调。
就连舞动的零碎发丝都在宣唱着主人家的美好。
黄瓣的牡丹,盛开得艳丽,被女子轻轻放在腿上,吸引着衣裙上的各色蝴蝶,纵使如此都没有女子清淡的眉眼更惹人注目。
花与人相映,人比花娇媚。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雍容华贵如国花牡丹,果然只有长乐县主才能衬托得起,也不枉费了本王特意请能工巧匠提前催开了这不应花期的娇花。”
林妙宣听宋逸兴这慵懒的语调,不再看手里的牡丹,直接随手把牡丹扔在了一边,惊掉了两片花瓣,散落在松软的短绒毛毯上。
“我当这花怎么闻了半晌都不香,原来是强开的。”
“乡野间有句话,叫强扭的瓜不甜,我看现在应该再加一句,叫催开的花不香才行。”
宋逸兴听林妙宣话,低头笑了两声,依旧姿势不变。
林妙宣见宋逸兴也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心里直发毛。
“秦王殿下,若是有事情找小敏相谈,可去高府登门。”
“我与小敏相识多年,没什么好谈的,倒是和长乐县主才认识几天,想多谈一谈。”
“秦王殿下说笑了,长乐不过小小县主,与秦王殿下云泥有别,更是没话谈。”
“县主莫要这般直拒,本王是真心想和县主拉进拉进关系。上次送去林府的佛珠县主不喜欢,那是本王考虑不周。”
“这次,本王特意来问县主可有什么欢喜之物,本王也好投其所好。”
林妙宣翻个白眼,说:“我看秦王殿下这架势一点都没有投好的意思,倒是像把我当成了落地的牡丹一般。”
林妙宣皱眉看着房门外,说:“小敏还说这醉兴楼当是岳国最好最大的酒楼,原来不过是金玉其外,连堂堂皇子在这都能这般怠慢,无所动静。”
“怎么能连个看茶的人都没有。”
林妙宣纤细的手臂一伸,拉响了软榻上的铃铛,小铃铛轻声做响,通过细绳,直接把动静传到了包间外。
无人应答……
林妙宣略微皱眉,又拉了两下,还是无人应答。
林妙宣看向宋逸兴,眼中心里又警惕了几分。
宋逸兴笑着说:“长乐县主口渴了,你们还不快来上茶,上醉兴楼最好的茶。”
然后就听见门外有人回应了一声:“是。”
随后不到几个呼吸的时间,就有一个伙计端了茶水进来,是小豆。
小豆的表情不再像刚才接待林妙宣和高敏那样一脸的讨好与谄媚,虽然还是低头哈腰,但是严谨了许多。
“主子,茶来了。”
看小豆这副做派,林妙宣翻然悔悟。
“秦王殿下好手段。”林妙宣嘴角微微勾起,语气里有些自嘲的意味。
亏她还想着这一刻是她来洛城难得享受的安逸,结果下一秒啪啪打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