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关系到自己要夺位的打算,宋逸兴才真正地冷静下来。
看着面前的二人,一个挺拔无畏,一个婉约可人,当真是只把他宋逸兴当成了可糊弄的不成?
宋逸兴没有理会赵临安的警告,反而是不怒反笑:“林妙宣,你可知道不把本王放在眼里的后果是什么?”
“不过是一个乡野莽夫,他还能给你多少底气,让你敢这般地忤逆本王?”
宋逸兴看了看二人,一摊手,身后的随从递上来了一盏形容桃花的花灯,花灯的边框都是用的金色丝线编织而成,华丽无比。
林妙宣皱眉,默然地看着宋逸兴。
宋逸兴已经不再是怒气冲冲的模样,而是眯着眼睛看着林妙宣,犹如看向自己唾手可得的猎物,再配上眼角的一颗泪痣,简直犹如待出的猛狮。
“这是今夜本王特地为你准备的花灯,本王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接了本王的花灯,本王对你之前做过的一切都可以既往不咎。”
“如若不然,后果自负,县主懂得。”
威胁意味明显,林妙宣知道宋逸兴是吃定了她敌不过。
纵然她有千万种巧思,可在皇权面前,也如同蝼蚁一般,被按在地上不得动弹。
就像她在醉兴楼里的无助一般。
她早就认清了这个局面,可却不能凭借一己之力改变这个局面。
林妙宣心中的思绪翻腾,外人是看不见的。
此时,在周边人眼中的场景就是一副可遇不可求的热闹图。
三人,二男,两盏花灯。
要说刚才长街上没人认得出来赵临安,可从刚才的对话中,周边的众人早就知道了这是皇帝新封的镇北将军。
一边是拿着银座莲花灯的镇北将军,一边是拿着金丝桃花灯的秦王殿下。
除去宋逸兴带来的随从,周边没有一个人的嘴巴是能合上的,纷纷在小声议论着。
还有不明就里的人在问:“我的天爷,这位女子是谁,能得如此龙凤的两位男子送灯?”
看过全程的好事人接过话:“哎呀,你没听见嘛,那女子开始自称长乐了还能有谁,不就是陛下新封的林府的县主喽。”
“哎哟,啧啧啧~”
林妙宣的不言语,在宋逸兴看来就是一种对自己的敬畏,对皇权的敬畏。
论这天下,有谁能抵挡得了皇权的**?
更何况林妙宣已经知道他的意图,就更不可能会抵挡得了母仪天下的尊贵。
宋逸兴的嘴角还没有翘起,就听见林妙宣开口,声音还是一样的婉转,可却不是对他说的。
林妙宣侧头,浅笑着指着赵临安手中的银座莲花灯说:“这灯,将军还愿意送于我吗?”
女子的眉目如画,是迷到了心坎里的美酒。
而他赵临安的酒量一直不好,根本不会犹豫地就醉在了女子的眉目中。
“自然。”
“唯有县主。”
看赵临安应下了,林妙宣的心里再没有之前的羞涩,而是满心的欢喜。
此时不同前刻,如果赵临安真的愿意把灯给她,那就意味着赵临安也要与皇权为敌。
虽然林妙宣早就明确了她和赵临安的处境,可此时赵临安能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还是在自己如此辉煌的顶峰,把自己同她一样暴露在敌人的刀枪箭雨之下。
又怎么能不让林妙宣感动?
二人对视,没有千言万语,只一个眼神就已经胜过所以,心绪相惜。
赵临安双手递上银座莲花灯,又给了林妙宣极大地体面,说:“县主可愿收下?”
“自然愿意。”
欢喜又愿意。
微凉的玉柄入手,林妙宣握在赵临安一直拿着的把手处,还能感受到上面带着的男子的温度。
很烫,烫红了她的脸颊与思绪。
二人的动作,宋逸兴与周边众人都看在眼里,金丝桃花灯的把手因为用力攥紧而发出了细微的响声。
“你们二人,当真是有底气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