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夜,月色朦胧。
林府主屋的窗台前,林妙宣依旧在看着面前将枯的一枝油桐花。
林妙宣暗笑自己,今夜再难入眠,是不是太过于矫情了?
正想着,就见一片树叶悄然而至,落到了她的手边。
“这……”
是她多想了嘛,这树叶到底是自己飘落的,还是……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林妙宣伸出手去,像昨夜一样关上了半扇窗户。
等看到有人影投在窗纸上时,林妙宣捂住了薄唇才不至于惊呼出声。
当真是他!
赵临安没听见林妙宣的声音,试探叫了一句:“县主?”
男子的声音有种独特的魅力,简单的“县主”两个字,透过他的口说出,林妙宣觉得竟然吸引人得紧。
“嗯。”
听到了回应,赵临安放下心来,轻咳一声,说:“今天,忘记带纸张了。”
这算什么开头的理由?林妙宣直接笑出了声。
女子的轻笑很好地让威武的将军尴尬了。
他当然不是忘记带纸张了,而是练武到这时,踩着月光华色就直接过来了,根本就没回房间去拿纸张。
“将军也有百密一疏的时候?”
“我非圣贤,幸得县主机智。”
“将军这溢美之词,真是层出不穷。”
“实话实说,独对县主罢了。”
林妙宣直接捂了脸,这个男人的话,真是,总让她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一阵沉默。
赵临安微斜眼,看见了没关上的窗台前的那一枝油桐花,说:“县主还留着这花?”
有种心思被人窥探到的感觉,林妙宣伸手拿回了花枝,说:“宫宴之后这花就在我这了,就是觉得,看这花还挺好看的就留下了。”
她一时还真想不出来有啥说辞,就只是莫名其妙地留下来了而已。
现在看来,赵临安是知道油桐花的,那就一定是他折的了。
女子的手指实在是白皙纤细,拿回花枝的那一刻也映在了赵临安的眼里。
手腕上的荧白玉镯反映着月华,在眼前一闪而过,令男子极快地转过了眼睛。
心痒难耐……
“那花枝已然要枯了,若……若县主不弃,请收下这个。”
林妙宣见合上的半扇窗上,有只骨节修长的男子的手伸出,指节轻捻,轻轻擎出一枝开得正盛的迎春花。
正是她的窗台外盛开的。
男子的肤色不像洛城公子一样偏白,而是偏深肤色,袖口的束带一丝不苟地紧束着手腕有些微张的筋骨,仿佛有蓬勃的力量就要涌出。
骨节分明,指节修长,指跟底部因为长年练武握兵器长有薄茧,可一点也不影响美感,反而为手部增添了一种厚重的安全感。
赵临安的手,她也……碰过,可此时独在月夜中看着这隔窗献花的一只手,林妙宣觉得自己是真的有些魔怔了。
也太好看了吧这只手!
林妙宣一手半捂着滚烫的脸,一手伸出去接花。
“多,多谢将军。”
女子的细手皓腕自窗台内伸出,像是迷了路一样地,轻轻试探了一下才摸到他手中拿着的花枝底部。
白皙的肤色在月华下更透亮几分,修剪得圆润整齐的指甲连带着指腹,无意地轻划过他的指节,酥酥痒意,差点让他控制不住握起了手。
好不容易忍住了冲动,随着女子动作自手腕间滑出的荧白玉镯又闯入了赵临安的眼中。
皓腕镶玉,此种美景连天上的圆月都要逊色。
忍受着指尖触碰的微痒,赵临安偏头看着女子拿回了花枝,慢慢地收回了手。
指尖的触感还在,就是心里莫名有些失落。